“小小,你不认识我了吗?我是美人鱼啊!”    荣佑逾弯腰驼背,力争视线与顾曲幽平行,好让她更好地看清自己。    但他双眼血红 ,再加上又哭又笑,表情扭曲,就跟走火入魔的魔头似的,看得顾曲幽头皮发麻,直往徐安一背后躲。    她还从来没见过这么奇怪的美人鱼。    “小小你躲什么,你跟我说话啊!”    见顾曲幽躲,荣佑逾更激动了,伸手企图把他从徐安一背后抠出来。    但徐安一哪会让他如愿,拦住他的同时,说道:“你认错人了,她叫小幽,不是什么小小,她不认识你!”    周近也帮着解释:“是啊,容少爷,那丫头是我们娇姐亲闺女,小时候一直在国外住着,不可能见过你,你是不是搞错了啊?”    “你算什么东西,轮到你说话了吗,滚开!”    荣佑逾气得龇牙咧齿,一脚踹到周近肚子上,回头又抓着徐安一肩上的衣服使劲推:“让开!把小小还给老子!”    这回徐安一是真来火了,抬手就是一拳挥到了荣佑逾白净漂亮的脸蛋上,大骂:“操!你特么有病就去治,别像疯狗一样到处咬人!”    他这一拳可比荣佑逾那一脚重多了。    这车行的老板是个退伍军人,身手十分了得,徐安一没事的时候就跟他比划,自然也不差。    荣佑逾吃了那一拳可以说晕头转向,鼻血横飞。    顾曲幽看得两眼发直,竟然不分时间场合搞起了个人崇拜,花痴一样喊:“一哥好棒好厉害!弄死他!”    徐安一:“嘘,别说话。”    因为这话无异于煽风点火,火上浇油。    荣佑逾抹了把鼻子,看看手里的血,再看看顾曲幽整个人都失魂落魄了,痛心疾首,连还手都忘了,一肚子的委屈:“你竟然帮着别人打我……小小,你变了,你以前都是帮我打别人的……”    “都说你认错人了,她不是什么小小,你特么听不懂人话是不是?”徐安一又骂。    荣佑逾大概是在打击中成长了,脑回路竟然还变清晰了一点,疑惑地眨了眨兔眼睛:“她不是小小?那她是谁?怎么跟小小长得一模一样?”    徐安一:“我怎么知道!你特么眼花了吧!”    “不可能!我绝对不可能认错!”荣佑逾坚决否认,愣了愣,他又着了魔似地说:“你让她把衣服脱了!我要验明正身!”    “嗯?”徐安一竖起耳朵怀疑自己听错了:“你说什么,大声点?”    荣佑逾当真音量加倍,一字一顿地重复:“我说!让她把衣服脱了!老子要验明正身!小小胳膊上有一个红色的翅膀形胎记,我要看看她身上有没有!”    “脱你妹!”徐安一火气直冲天灵穴,骂人的话没经大脑就脱口而出。    但荣佑逾似乎一点也没意识到那是在骂他,还当了真,当即指着旁边的荣浅浅,慷慨大方地道:“脱!你脱她!”    然后又指着顾曲幽:“我脱她!”    “……”    徐安一被这奇葩的脑回路堵得无语,竟然一时找不到话反击。    就算不是亲生的,再怎么讨厌彼此,但当众让别人脱自己亲妹妹衣服这种话也说得出,简直不是人。    “荣佑逾,你还是不是人 ,你说的是人话吗?”    荣浅浅气得跺脚,但荣佑逾闻若未闻,指着徐安一吼:“去啊!你不是要脱吗?”    “……你特么病得不轻,小幽我们走。”    徐安一完全想不到骂了句肮话也会给自己挖坑,拉起顾曲幽的手往外走,结果顾曲幽却站着不动。    “怎么了?”徐安一顿住。    顾曲幽认真地说:“有翅膀。我胳膊上有翅膀,我妈妈说我是天使。    啧,这一巴掌打得……    徐安一只觉得脸火辣辣地疼。    等等,他小时候好像是听徐守业偷偷讲过那个刚出生就病重的女儿,胳膊上是有个什么胎记来着,他当时没听清。    难道真是红色翅膀?    “哈!有胎记!听到没!她自己都承认了!她就是小小!快把小小还给老子!”    荣佑逾找人撕逼好不容易占一回理,简直得意得快把隐形尾巴翘上天,伸手就要去捞顾曲幽,却还是被徐安一眼疾手快护在了身后。    “你特么滚一边去!”    徐安一带着怒气反手一推,把抓住他衣服的荣佑逾甩了几步远,扣着顾曲幽的肩严肃地问:“你认识他吗?”    顾曲幽呆呆摇头:“不认识。”    “那你以前见过他吗?”    顾曲幽还是摇头:“没有。”    徐安一悬在嗓子眼上的心终于落回原位,暗自松了一口气道:“那就对了,不管有没有翅膀都跟那个疯子没关系,他有病,别理他。”    “哦。”    顾曲幽这回乖乖点头,跟着徐安一走,但荣佑逾哪会那么容易放弃,立马追上去抓住顾曲幽另一只手:“不准走!小小,你不准跟他走。”    顾曲幽前看看后看看,一脸茫然:“动不了了。”    徐安一咬牙瞪眼:“放开她,不然老子揍得你妈都不认。”    荣佑逾以牙还牙瞪回去:“该放开的是你,不然老子才要揍得你妈都不认。”    两人都虎视眈眈跃跃欲试,马上就要大干一场,却见车行门口,一辆越野车缓缓停下,一个娇俏靓丽的女人和一个高大结实,身高近一米九的男人徐步走来。    女人看见车行里的状况玩味地勾起笑:“咦?好热闹,看来我来得正巧。”    不是祝引又是谁?    而男人板着脸吆喝:“干什么?干什么?都不干活儿,要把场子砸了是不是?”    见他进门,车行的工作人员们纷纷喊‘老大’,徐安一也恭恭敬敬地叫了声‘大哥’。    而那些原本站在一旁看热闹的公子哥儿集体色变,赶紧找借口溜。    因为这男人不是别人,正是这车行的老板,叫严戒,外号严大。    听说他是军人出身,受了伤才退役,背景成迷,在容城,还没人敢上他的车行里闹事。    一转眼原本浩浩荡荡的一群人,只剩下荣家兄妹。    荣浅浅沉浸在荣佑逾的羞辱里无法自拔,而荣佑逾还抓着顾曲幽的手不放,甚至严戒一米九的气场也没把他张扬跋扈的气焰消减半分。    “你们这是干什么?什么事不能坐下说,非要大动干戈?人家可爱的小姑娘都被你们扯疼了。”    严戒原本紧绷的脸上突地裂出一抹贱兮兮的笑,麦黄的肌肤里,两排洁白的牙齿格外抢眼。    徐安一和荣佑逾同时松了手。    徐安一一是怕伤了顾曲幽,二是给老大面子,而荣佑逾虽然暴躁但也不脑残,知道跟严戒这样的人对着干讨不了便宜,只能顺着台阶下。    两分钟后几人在楼上找了一间会议室坐下来,心平气和地讨论顾曲幽的‘归属权’。    荣佑逾翘起二郎腿抖个不停地同时,居然还能有条有理地把他和小小在孤儿院认识和分别的经过以及胎记的事讲得一清二楚。    故事听完以后,所有人沉默半分钟,徐安一抓住关键点,一条一条地反驳回去:“你说小小跟你同岁?”    荣佑逾扬着下巴:“没错。”    徐安一:“你说她5岁就别人收养了?”    荣佑逾:“没错。”    徐安一:“你今年几岁?”    荣佑逾:“26,有意见?”    徐安一嗤笑:“我不管什么长相、胎记,我们家小幽今年才18,也就是说你跟那个小小5岁在孤儿院玩泥巴时,我们家小幽还没出生,她们怎么可能是同一个人?!”    末了,他又总结性地补上一句:“你特么智障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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