湿热的鼻息喷在姒锦已经吓得冰凉的指尖上,虽然轻微,但他到底还活着。  她鼻子一酸,竟然忍不住喜极而泣。  “还好,还好……我就知道你不会有事的。”她兀自点着头,喃喃自语,不知是安慰萧决还是安慰她自己。    接着她又检查了萧决身上有没有受伤。  幸而除了后背和手臂上有淤痕外,并又有流血的部位。  待做完这些,她这才微微松了口气,站起身开始大量起她们坠落进来的这间石室。    这个地下石室极大,又被石墙隔成三间,分别是客厅、卧室和厨房,而他们坠下的地方正是石室的客厅。  从那块下陷的石壁到地面足有十尺多高,如今那处没有了石壁的遮挡,豁开一个极大的四方口子,整个石室的光亮便从那处照射进来。  寻常人若是想要从这石室上去,没有梯子是完全不可能的。    姒锦在石室里转了一圈,没有找到梯子,倒是在卧室里发现了一张极为精美的拔步床,上面还有一床半新被褥。  她试着将昏迷的萧决弄上床,可惜萧决远比她想的要重上许多。  最后她只好作罢,取了那床被褥给他裹上。    冬天本就是昼短夜长,等姒锦忙完这些,室内的光亮已经渐渐暗了下来。  太阳很快就要落山了。  眼下必须要找到火种点燃室内四角灯台上的蜡烛才行。    这里住过人,厨房肯定需要生火,姒锦跑到厨房,果真在灶台下发现了生火用的火石、火镰和半根火绒。  她以前陪王览在军营待过,并不像时下贵女一般十指不沾阳春水,反倒对生火做饭颇有些建树,更做得一手好菜。  王览当初曾夸她连宫中的御膳都比不得她做得几样家常小菜。  她那时候得了他的赞扬,还甚是欢喜,后来她才想清楚,其实王览这样的人,珍馐佳肴吃多了,才会觉得新鲜罢了。若是时间久了,也会觉不过尔尔。  就好像陈薇回来了,她立刻就成了“不过尔尔”的人。    蜡烛一盏一盏地燃起,整个房间瞬间又变得亮堂起来。  姒锦又在厨房里取了木柴过来,在客厅里支起了、火堆用以取暖,当然她也希望如果来寻他们的人能看到飘起的烟,寻到这里。    把能做的都做完了,她就坐在萧决身边,轻轻喊了他几声,希望她快点醒来。  但萧决依旧完全没有反应,双目紧闭。    姒锦叹了口气,伸手过去在火堆边烤了烤,不住地搓动已经冰凉的手。  山洞里原本应该是冬暖夏凉的,不知怎么,这里却极为寒冷。  她不由得往火堆边又靠近了些。    这时候,她却听见身后昏睡着的萧决忽然嘤咛了一声。  她耳朵不好,但是四周极为寂静的情况下,那原本不大的响动反倒显得极为清晰,把她给下了一跳。  姒锦以为自己听错了,忙倾身过去,目光一瞬不瞬地看着萧决。  果真,没一会她就看见萧决的嘴唇动了动,发出一声吸气声。  就是那种下雪天出门,刚接触到风雪的那一刹,人习惯性会因为寒冷而发出的吸气声。    姒锦忽然想起来,就算在有火墙取暖的宫中,萧决也是要喝药酒取暖的。而眼下,她都觉得这里寒冷的情况下,他自然情况更加严重。  她忙不迭地去摸萧决的脸颊和手,果真是冰冷如铁,被子裹着他这么久居然没有半分温度。    王览曾经和她说过,睡眠会让体温变低,在寒冷的情况下,有的人如果睡过去了,就再也醒不来了。如遇风雪天,就更不能在外随意营宿。  难道萧决一直叫不醒是因为这个原因?  姒锦因着这个认知瞬间吓出了一身冷汗,将萧决从被子里挖出来,让他半靠着她挨近火堆,又扯过被子盖在两人身上。    “萧决,你醒醒,你不要睡了。别睡了,好吗?你这样,我会害怕。”她哆哆嗦嗦地说着话,又在火堆前煨暖了自己的手去搓他的手和面颊。  然而效果显然甚微,才搓热的地方很快又会冰冷下去,无论她试多少次仍旧是徒劳。  姒锦急的简直快要哭了。  他这样会不会死?若是他死了……她简直不能想象,这一切都是她的错,那时候她做什么要逗他呢。  而且他还救了她。    她抱着萧决木呆呆地坐了一会,满心满眼皆是后悔和愧疚。  忽而,她放开萧决,站起身来去厨房又捧了些木柴过来,在四角都染上火堆。  接着开始解自己与萧决的披风和衣服。    她的狐裘披风扑在地上甚大,再将她与萧决的衣服垫在其上,然后又铺上萧决的披风,宛如一张大垫子。  她将萧决拖上去,又给他除去了鞋袜,然后自己也躺了上去,将被子拉过来盖上。    两个人都穿着单薄的里衣,肌肤相贴,姒锦能明显感觉到萧决身上的冰冷。  令她不禁打了个哆嗦。  她将脸贴在萧决脸上微微摩挲,一面又去解自己的里衣,将他的手从衣里环在她腰间,裸露的肌肤隔着兜衣贴在萧决的胸口。    抱着这么一个大冰块,她自己都冻得牙关打颤,却仍是不放手。  一双手还不断在他身上来回搓弄,希望他能尽快暖和起来。    萧决虽然昏迷着,但他其实还有些意识,他能听见姒锦与她说话和慌张的啜泣。  只是他无论如何都睁不开眼。  他往日用内力克制着体内的寒气,又有药酒作以辅助,这才与常人无异。  而眼下他无法催动内力,也没有药酒,这股子寒气自然愈发猛烈地散发出来。    他能感觉到融融的火光打在自己脸上,姒锦从后面抱着他,不住地给他搓手搓脸。  她想和她说,那火光离他太近了,烤的他面颊都发疼,又想和她说不要怕,他这样其实也是死不了的,只不过回去之后估计要调养了。  但是他什么都说不出来。    她似是也觉得这样做事徒劳,然后放开了他。  他原以为她放弃了,可没过一会,她居然毛着胆子敢来脱他的衣服。    接着他感觉自己被姒锦拖到一个柔软的垫子上,期间她还因为后力不继,将他摔着了地上。  他后背本就有伤,疼得他在昏迷中都忍不住龇牙咧嘴。  萧决觉得自己都有些被她气笑了。    两个人大被同眠不是没有过的,他也知道她这是要给她取暖。  但是当她引着他的手贴在她腰后的肌肤上的时候,那一处的温软绵滑还是令萧决惊到了。  他没想到她竟然如此大胆。    然后姒锦整个馥软的身子便贴了上来,萧决甚至能感觉到她胸口绵软上的那点凸起,随着她为他搓身子的动作不轻不重地刮擦在他胸膛上,还有他臂膀下玲珑的腰线……说不出的靡靡。  软玉温香在怀,大抵便是如此罢。  他不由得舒服的喟叹一声,感觉整个人都被撩拨起来,尽是无一处不开始发热了。    姒锦在萧决身上忙活了一阵之后,显然也察觉到了他的身体的反应,尽是开始暖和起来了。  一瞬间,她欢喜的难以自已,抱着萧决,用脸贴着他的脸,连连叫到:“萧决,萧决,你开始发热了,你发热了。”  他额上甚至还冒出了些许汗水。  接着,她便听见萧决舒服的喟叹了一声,喉结微微颤动了一下。    她以为他要醒了,猛地抬起身子去看,哪知道握在她腰肢上的手却在这时候倏地收紧。  姒锦整个人都跌在了萧决身上。    然后她终于明白萧决为什么会发热了。  他身下的那一处异常雄伟地抵在她腿间,比他身上任何一处都炙热。  他居然在昏迷的情况下,情动了!    姒锦趴在萧决身上,那满心的欢喜瞬间变成了羞恼。  他这人怎么能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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