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可?”    焦急的嗓音在耳边响起,温可满头大汗,却始终无法从梦境逃离。    “你怎么了?”温鉴白见她表情痛苦,连忙推她一把,“到家了,快醒醒。”    温可脑袋一晃,可算睁开了眼睛。    梦里的情景一下子散去,她望着车顶,意识很快清晰起来。    她抓着身上的呢子外套坐直,做了个“我没事”的手语。    “不要想了,嗯?”温鉴白哪能不知道她想到了什么,心疼地揉揉她的头,低声道,“洗完澡再喝杯牛奶,好好睡一觉。”    瞥了眼妹妹脖子上浅浅的刀痕,他一顿,垂下的眸子微凉。    兄妹两个刚一回家,坐在客厅沙发上的夫妻立刻起身。    “可可。”温母喊得很大声,一见到女儿走近,立刻拥住了她。    回想起这几日的担心失眠,她哭个不停,拍着女儿的后背:“回来就好,回来就好哇。”    温可还是第一次见她这样,从她怀中出来后,打手语:我很好。    “看见绑架你的人没有?”望着温可浑身脏兮兮的样子,她情绪突然激动,咬牙道,“这群挨千刀的!”    温可点头。    戚晚和丈夫做了许多年的生意,女强人的气息彻底融在了骨子里,瞬间变成商场上干练严肃的模样,像是要抓住出错的下属狠狠惩戒一般。    温可见惯了妈妈这幅样子,但想起那张曾威胁过自己的脸,脸有些发白。    见妹妹表情不对,温鉴白忙道:“妈,先让温可休息,这事以后再问。”    “咱们跟人谈生意,向来干干净净。”这时,温父一脸沉思状,开口,“谁会有这样歹毒的心思,要来谋害我女儿?”    对方在绑走温可的第四天才打来一通电话,说道:“我要你准备好十万现金,放在……”     绑匪是因为急需用钱才盯上了自家女儿    但他又是从何把目标放在女儿身上的?    作案的是熟人还是陌生人如果是陌生人作案,他对女儿的信息从何得来?    “算了,先带你妹妹上去。”半晌,温父从思绪里抬起头,看向温鉴白,又转头朝温可安慰道,“别想那么多。”    温鉴白搂着温可的肩膀上楼。    到了自己房屋门口,温可像是想到了什么,手一抬,朝他打起了手语。    温鉴白特意为妹妹学过手语,看一眼就理解了。    “先好好休息。”他看着她,心疼地摸了摸她脏兮兮的脸,“你的花店正在装修,过两天再带你看。”    温可眸子闪过溢彩的流光。她向来喜欢花花草草,现在学的也是和花有关的专业,开花店是她一直以来的梦想。    过了一会儿,温鉴白把倒好的牛奶递到她面前。    温可抬眼,见他眼下一片明显的乌青,不由心疼,打手势:你也早点休息。    温鉴白声音一柔,点头:“我知道。”    温可这才接过牛奶,仰头喝了下去。    温可只睡了两个钟头,被绑架的场景又在梦中身临其境上演一番,她惊出一身冷汗,猛然从床上坐了起来。    看了看昏暗的屋子,窗户开着,月光倾洒,对面楼房有人家没睡,灯光映入她的眼中。像是被灼了一下,她下地换好拖鞋,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卧室。    上了楼,她才发现自己连件外罩也没有披。睡裙十分单薄,晚风冻得她思路愈发清醒。    “有家不回,跑到这里住?”  “合租比较热闹嘛。”    这时,一男一女交谈的声音从另外一栋楼的楼顶响起。    温可朝她们看过去。夜太深了,她只能借月光隐约看到对方有两个人影,像是在往楼顶搬东西。    女人咆哮道:“你干嘛!这沙发我还要用呢,轻一点!”    “一个从二手市场淘来的破沙发。”男人拍了拍手,嗤笑一声,“上面不知道有多少灰尘螨虫头发皮屑。”    “……”女人有些忍无可忍地吼道,“姓谢的,闭上你的嘴!”    啪嗒一声,楼顶的灯亮了起来。    温可站在对面的楼顶上,正好看到男人一只手从墙壁上放下来,背对着她,语气不耐烦地道:“顾莎莎,快把你的破东西从我车上卸下来。我要回家,才不在这里睡。”    正低头拼命擦沙发的姑娘一脸不可置信地抬头:“你居然把最珍贵的画板画架说成破东西,有你这样的哥哥吗?”    “我也不想有你这么蠢的妹妹。”男人慢慢走下一节又一节的台阶,用看智障的眼神往后扫了一眼,“不知道小姨妈缺了你什么,你非要搬出来和别人合租。”    “我这是体验生活!”顾莎莎不满地嚷嚷道,“谢广坤,你对我的东西尊重一点!”    “……你管谁叫‘谢广坤’?”  “管你!”  “老子又不秃头。顾莎莎,你乡村爱情看太多了。”  “行行行,谢流,谢流哥哥,快帮我搬东西。”    男人突然站住,又往顶楼望了一眼。    “干嘛突然停下!”顾莎莎差点撞上他的后背,说完,感觉到了楼梯的空荡阴森,心里怕怕的,忍不住攥住男人的手臂,“表哥,咱咱们快下去吧,我有点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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