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是业务上跟柏思集团有往来的人都知道,林立宵身边有一宝,人称“萧能人”。  萧楠原本是林亦峰身边的助理,后来林立宵来到柏思,林父怕他初来乍到多有不便,于是就将自己身边的得力助手派给了他。    就因为萧楠资格老,而且做事向来滴水不漏,林立宵很是信任他。  而做为一个有能力的领导者,他只要负责掌舵就好,自然有撑船人帮他。  好比彭喜这件事,他交代萧楠去查行踪,半天的功夫,就有了回复。    “这么快就知道彭喜在哪了?”林立宵有些惊讶地问。  他记得给他的时间期限是三天内。  萧楠温温一笑,说:“猫有猫路,鼠有鼠道,要找个彭喜并不难。”    确实不难。  彭喜不就是个混混吗?要想找个混混,他再派个混混去找不就行了。  当然这钱是要给的。  有钱好办事,特别是对缺钱花的人来讲。    夜幕开始降临,空中无月也无星。  夜风特别大,卷起地上枯黄的树叶漫天飞舞。  萧楠开着车子在老城区的一条弄堂口停了下来。  弄堂口很窄,只有一盏昏黄的路灯亮着。  再往里,黑乎乎的一片。    林立宵走下车,朝弄堂里望了一眼,问:“他住哪?是这里面吗?”  萧楠答:“他并不住这里,不过这里面有一个隐蔽的赌博场所。他常来,今天应该也在。”  “赌博场所?”林立宵眉头深皱了一下。  也是,像这样的老城区人蛇混杂,有这样的场所也不奇怪,而且如果地方隐藏,无人举报的话,这样的毒瘤并会一直存在。    “那进去吧。”林立宵刚迈开步子,萧楠却伸手拦住了他。  “怎么?”林立宵头一偏,眼里满是不解。  萧楠神情冷静地说:“林总,还是我进去吧。之前我探过路,比较熟悉。”  林立宵盯着萧楠的眼睛好一会儿,从那眼里,他读出了两个字,坚决。    萧楠的好意,他又何偿不知。  他不让他进,是不想让他涉险。  林立宵松口道:“好吧,那你进去把人带出来。还有,一切小心。”  萧楠回林立宵一个宽慰的笑。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暗沉沉地弄堂深处一片安静。  林立宵抬手看了一下表,他记得萧楠进去的时候是七点一刻,现在已经七点半了,都过去十五分钟了,可萧楠怎么还不出来呢?  难道遇到了棘手的事?    他的手指搭在车盖上一下一下地敲着。  如果敲到十下,萧楠还不出来的话,他打算进去看看。  萧楠不想他涉险,但他也同样不想萧楠因为一件小事而有个差池。    等他敲到第九下的时候,弄堂深处终于有了声响。  “快走。”  林立宵听出来那是萧楠的声音。  而萧楠的身影慢慢地在他眼前变清晰起来,他顿时松了口气。    他的目光越过萧楠,锁在彭喜身上。  彭喜的样子很邋遢,鸡窝头,胡子拉碴,穿着一件皱巴巴的花衬衫。  为了提神,他嘴里叼着一根烟,此刻正一脸嫌弃地盯着林立宵,“原来是你啊,我还当是谁呢?”  他将烟丢到地上,用脚狠狠地摁了一下,然后嚣张地说:“找我干吗,有话快说,有屁快放,老子可没时间跟你在这耗。”    林立宵走向前,面色沉静,声音不轻不重地说:“我来找你只是想跟你谈谈叶枝繁的事。”  不提叶枝繁还好,一提叶枝繁,彭喜霍地一下就炸了,“你他妈的一个奸/夫要跟我讨论我老婆的事,你他妈是不是欠揍啊?”  说着彭喜伸出右手做了个“操”的手势。  林立宵抡起一拳就砸到了彭喜的小腹上。  速度非常快。    彭喜抱着肚子,“嗷”地叫了一声,他实在没想到林立宵一言不合就开打,而且拳头那么硬,力量那么大。  而林立宵根本没让彭喜有喘息的机会,再勾起一拳砸到了他的嘴角上。  彭喜的嘴角立马渗出一丝血丝。  林立宵再飞起一脚踢到他的小腿上,彭喜一个踉跄半跪到地上。    “欠揍?是啊,不过那个人可不是我,而是你。”  林立宵蹲下身,这话说得虽不重,但充满狠厉。  他怎么可能会打不过彭喜?五个彭喜跟他打群架,他都能应付自如,何况一个。  不过那天,他是故意示弱的。   而事实证明,他的示弱很明智。    这时,萧楠又趁机吓唬道:“小子,你这叫祸从口出知道不。我老板可是练家子,你想打赢他,做梦吧。所以你还是老实点,以免再受皮肉之苦。”  彭喜瑟缩了一下,问:“你们想怎么样?”  林立宵简单利落地说:“跟叶枝繁离婚。”    “什么?呵呵。”彭喜仿佛听到了这辈子最好笑的笑话,“我跟叶枝繁离婚,然后成全你们这对奸夫□□。我有那么傻吗?”  萧楠扬手拍了下他的头,嘲弄地说:“你这额头上可不写着个‘傻’字吗?”  彭喜恶狠狠地瞪了萧楠一眼。    萧楠没理他,继续说:“你想啊,反正叶枝繁也不爱你了,还给你带了绿帽,你守着这样的女人有什么用,难道留着过年吗?你跟叶枝繁一离婚,还能拿到一笔钱。一边是不爱自己的媳妇,一边是人人都爱的钱,可你不爱钱,偏要媳妇,你说你傻不傻吧?”    彭喜一想,还真是这么个理。  叶枝繁跟这个男人好上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他们也不可能再呆一起了。如果跟叶枝繁离婚真能拿到一笔钱,再去找什么样的女人没有呀?  何必守着一个不爱自己的女人过一辈子。  况且眼前的男人看上去衣着光鲜、派头十足,一副有钱人的样子,说不准还能趁势敲上一笔。    打定主意,彭喜站起身,走到林立宵面前,问:“那你们可以给我多少钱?”  林立宵反问:“你想要多少钱?”  彭喜垂下眸,琢磨了好一会儿,伸出五个手指头说:“我最少要这个数,少一分都不离。”  “多少?五万。”林立宵爽快地说:“可以。”    “什么五万?少了。”  “五十万?”  “还要加个零。”  “五百万。”林立宵蓦得就笑了,“你觉得叶枝繁值这个价吗?”    林立宵将他的手指一根根地合拢,最后只余一根手指立着。  “就这个数了,多一分我也不给。”  彭喜望着自己的手指,肉疼。  “就……就一百万吗,太少了吧。”  林立宵缓缓地摇头,悠悠开口道:“不是一百万,后面少一个零。”    “什么,才十万?”彭喜有点炸毛。  林立宵往他的肩头拍了拍,“十万已经够可以了,做人不能太得寸进尺。要不然人财两空,你不就什么都捞不到了?”  这个人太强悍了,他碰不得。  十万块钱也好啊,总比没有强吧。    彭喜再三思考,然后说:“那好吧,成交。”  “果然是聪明人。那你明天就打电话给叶枝繁,叫她跟你去民政局离婚。你那边婚一离,我这边就把钱打你卡上。”  “好,够痛快。就这么说定了。”    林立宵坐到车上,望着彭喜远去的背影,低声吩咐道:“萧哥,打电话报警,端了那个窝。”  说到为民除害,其实他也会。  而且还挺容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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