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啊啊啊啊!”陈闵痛得大叫,声音跟杀猪现场似的。    “金子,你家这是杀猪了吗?要我爹来帮忙吗?”热心村民——牛少壮怀抱小灰兔,正巧从门口进来,不看情况就提声高喊。    陶凤娘哭天抢地地扑到儿子身上,使劲地锤着自己的胸口:“这是要我和我儿的命啊!”    陶黄氏在屋里听到外边吵吵闹闹,忍不住出来查看情况。    陶凤娘立时哭得更凶了,在场的人都忍不住捂住耳朵。就连门口的黑娘子都选择“汪”地一声,垂尾跑了。    最后到来的牛少壮完全摸不着头脑,他凑到陶九金身边问:“老友,你们家这是怎么了?”    陶九金叹道:“过会和你说,总之和狗子家一样糟心。”    陶黄氏见女儿哭得这么惨,还是有些心疼,她道:“凤娘,你先别哭,好好说说怎么回事。”    陶凤娘指着陶九金等人道:“这三个小畜生,不仅毁了小雅的容貌,还……还踹了闵儿的命根子。”    陈小雅听后,急忙吃里扒外:“我没有毁容,而且刚刚所有的事都和九金表哥无关。”    这话气得陶凤娘狠狠地剜了这个不争气的女儿好几眼。    陶黄氏不满陶凤娘叫自己孙儿为小畜生,所以压根不想责骂陶九金等人。但是陈闵这事还是很重大,她连忙去查看这个外孙的状况。    这时,杜茵茵小声地俯到陶九金耳边告诉她,自己刚刚收力了,没有赶尽杀绝。    陶九金点点头。虽然陈闵这种好色之徒就是废了他也罪有应得,但他毕竟是自己奶奶的外孙,不能放明面上做的这么难看。而且这事更不能由杜茵茵去做,她要是做了,两家非得结仇不可。    陶九金上前一步,告知陶黄氏她表哥目前的情况,陶黄氏顿时松了一口气,又瞧了瞧冷汗连连的陈闵和脸上已经红肿的陈小雅道:“凤娘,你快送闵儿去看大夫,也带小雅去,给她的脸上上药。”    陶凤娘听罢,苦笑道:“娘,你也是知道我的情况,我哪来的钱给闵儿和小雅医治?”    陶黄氏道:“你这穿金戴银的,当掉不行吗?”    陶凤娘脸刷地白了,她拿着手绢啜泣道:“怪我命苦,连带着两个孩儿也可怜,好端端地被九金和什儿……”    陶黄氏咳嗽一声打断了陶凤娘的话,道:“算了,钱就由我出。”    “这看病没准是笔大数目。”    “行了,你还不快去,没看到你儿子都痛的没人样了吗?到时候花了多少尽管找我要。”    陶凤娘立马乐开了花,随即命令陈小雅帮着一起扶她哥去看大夫。    陈小雅不情不愿地扶着陈闵,走几步便回头含情脉脉地看看陶九金,顺便剜一眼杜茵茵。    吩咐完这边后,陶黄氏又轻轻捏了捏两个孙儿的手,道:“这事你们做的也过分,迟些向你们表哥道歉吧。”    杜茵茵最是心直口快,没等陶九金说明真相,她就道:“陶奶奶,你是不知道那表哥刚刚做了什么,说了什么。”    陶黄氏有些纳闷地看向杜茵茵。    “他刚刚竟然想摸我胸。”    陶黄氏:“…………”    “什么?”牛少壮大吼一声。要不是碍于陶黄氏在场,他恐怕立马把陈闵拖回来狂揍了。    陶黄氏没想到杜茵茵说话这么直接,完全不顾及女儿家的名誉。同时也对自己外孙做的事深感抱歉,她连忙道:“茵茵,这事是那混小子对不住你,等他恢复了,我一定让他上门给你赔罪。”    杜茵茵摆摆手道:“这倒不用了,他也没来得及摸到,陶什弟弟来得及时,救了我。”    说罢,杜茵茵冲着陶什感激地笑了笑。    陶什别过脸,神情别扭。    陶九金心照不宣地笑笑,心想原来阿弟也并不是不待见杜妹妹,就冲他这举动,陶九金就明白她弟弟心里还是把杜茵茵当朋友了的。    陶黄氏松了一口气,道:“那就好那就好。”    杜茵茵一抚掌道:“陶奶奶,还没完呢!你知道他对陶什弟弟说什么了么?”    陶什深知杜茵茵接下来想说什么,果断加快脚步离开。    “他竟然想睡陶什弟弟,那原话下流的我都不忍心再说。”    陶九金心想杜妹妹啊,不用原话,你这个话就已经给我奶奶造成了巨大的冲击,可能比原话冲击力还大一些。    “啊?!”牛少壮的反应最为迅速,他冲着已经走了有十米远的陶什大喊,“陶什弟弟,你心里别难受,我们一定给你做主!”    陶九金明显发现她弟弟听后走路身子一歪,她使命地拽了拽牛少壮的衣袖,用眼神示意他住嘴。    但是一根筋的牛少壮由于没有直面陶九金的眼神,并没有察觉不妥,反而继续贴油加醋。他操着他们家独有的大嗓门道:“幸好那小子还没有对陶什弟弟干出什么来。我说金子她奶奶,你也得好好想想怎么办,万一出事就来不及了。”    不远处的陶什黑着脸,步伐更加不稳了。    陶黄氏从听完杜茵茵的话后,就一直沉着脸,面上的皱纹都更深了些。    她想,的确得想个办法了,不然到时候她宝贝孙子要是出事,她找谁哭去?    陶凤娘带着陈闵和陈小雅回来后,第一时间就去找陶黄氏报销费用,还故意敲诈了一番。    陶黄氏好歹也是活了这么多年的,人也精明,她冷眼看看这个女儿,有些恨铁不成钢,但仍然未多言便将钱给了陶凤娘。    “凤娘,我想了想,闵儿总是闲着也不行,不如将他送到镇上的学堂去念书?那儿环境好,还可以住那边,对闵儿也有好处。钱不用担心,就由我出。”陶黄氏的想法是把那混小子送学堂去读读圣贤书,也好修身养性,改掉那些不像话的想法。而且那边还是可以住宿,省得他在家祸害自己的孙子。    一旁的陈闵当即跳脚,大喊道:“我不去!外婆,你怎么不让你那两孙子去,偏偏让我去读那什么狗屁书?”    陶黄氏眉头拧起,道:“九金那小子不合适学堂。至于什儿,他比先生学识还好,哪需要读?”    陶黄氏也不是没有送她两个宝贝孙儿去念书的。奈何她孙女在学堂仅仅一天,便惹得一群同窗女孩子跑到他们家,明里暗里地表示非陶九金不嫁。    而陶什这边,先生更是亲自送他回来,耷拉着脸说:“此子才学广博,老夫实在无甚可教。”    意思就是陶什这小子学历高,老头我肝不动,别再送过来驳我面子了。    陶凤娘当即搭下眸子,拿着手帕擦了擦眼泪:“娘,我是不反对闵儿去念书。但是我才来你这儿没多久,你就想让我们母子分别吗?你好狠的心。”    “我这也是为闵儿着想。好了,就这么说定了。”陶黄氏有些不悦,当即拍案,不给两人反驳的机会。    陶凤娘见无力反抗,又道:“刚刚我在路上听说村里以前的教书先生——郑韦钧郑先生回来了。大家说他过几天身子好了,就要在村里重开学堂。不如就将闵儿送他那去?我实在不想闵儿这么小就离开我。”    陶凤娘以前还未出嫁的时候,也惦念过郑韦钧。不过那时候郑韦钧才刚刚办起学堂,比较穷,也就莫大娘的父母看得开,肯爽快地把女儿嫁过去。    陶凤娘那时候一边如怀春少女般喜欢郑韦钧,一边却嫌弃他是个穷光蛋。最后见到陈家那有钱的公子,更是立马被他的钱给勾走了,硬求着家里人给她置备丰厚的嫁妆,好顺利嫁进陈家。不过现在对于初恋,她还是有些小心思的。    陶黄氏觉得让他们母子分开也是自己没理,但一时还是为难:“那郑韦钧抛家弃子,不是什么好人,把闵儿送过去不妥吧。”    “他现在不是回来了吗?都说浪子回头金不换,他那丑媳妇都给他机会了,你还多说什么?”    陶凤娘现在最不满的就是刚刚听路上的人说,郑韦钧回家后对莫大娘几乎百依百顺,就差端茶倒水烧饭洗衣了,再加上他们家现在有莫大娘开的布坊,生活着实富裕。她觉得一个长得这么丑的女人都能这么快活,凭什么她这么美貌,现在却偏偏寄人篱下,过着苦日子。    “行吧。”陶黄氏还是妥协了一步,只期望她这外孙真能在读书后好好改改性子。    陶凤娘他们离开后,莫不苟也过来了,他是打算来跟老友们吐槽吐槽他极品渣爹。    郑乐远远地跟着,见他进陶家了,便蹲在门口似乎不敢进来。    莫不苟没好气地瞅了他一眼,道:“蹲人家门口做什么?要蹲蹲远点,这样像个乞丐一样,丢我莫家的脸。”    大家对郑乐现在态度也比较好,纷纷劝他进来。    陶九金笑道:“你哥都把你归他莫家了,你也别这么见外。”    郑乐微微笑了笑,扶着门框站起来,小心翼翼地走了进来。今天他换了身干净的褐色短衣,面上被郑韦钧踹伤的地方也贴了绷带。小小的脸蛋有些没营养的泛黄,眼睛一如既往地精神。    陶九金招待众人坐下,拿了杨梅干给大家当点心。    这杨梅是夏初那会成熟的,陶九金摘了不少新鲜的杨梅,煮开晾干撒上白糖,制成杨梅干密封保存起来,想吃的时候便取出一些。    黑中缀白,不酸反甜,陶什喜欢。当点心招待小伙伴也很不错。    杜茵茵吃了一口,很是喜欢,忍不住问问新来的小伙伴:“乐乐,你觉得如何?”    郑乐含了一颗在嘴里,道:“好吃。不过我更喜欢我哥给我煮的鸡蛋。”    莫不苟听了很受用,脸上有些得意。    杜茵茵不禁有些心疼这郑乐小子,真是个不会享福的。    吃点心的时候,陶九金简单地和小伙伴交代了下这极品一家的事。牛少壮当即破口大骂,怀中的小灰兔更是被吓得抖了三抖,他连忙温和地给小灰灰顺毛。    杜茵茵心情也不好,特别是来了个口口声声要嫁陶九金的表妹。这不,她连带看小灰灰都没有想烤了吃掉的欲望。    对于杜茵茵的情绪,牛少壮察觉得很快,他连忙安慰道:“茵子你别气,气了脸上会起皱纹,这样就难看了。难得你现在格外好看!”    杜茵茵不可思议:“我什么时候不好看了?”    牛少壮不假思索:“有啊,昨天傍晚回去那会,我们经过欢喜山的山脚,你前边的头发被风吹飞了,那时可丑了……”    杜茵茵愉快地一手提兔一手提胖子,将一人一兔“友善”地扔到一边。    小灰灰往杜茵茵脚边讨好地蹭蹭。    杜茵茵揪住小灰灰的耳朵,提起来认真道:“虽然我现在没胃口吃烤兔子,但清蒸的或许也不错。”    小灰灰莫名感觉到眼前好看的小姐姐摇身一变,成了可怕的天敌。面对这威胁,它瑟瑟发抖。    牛少壮哭天抢地:“别动我亲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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