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二丫在确定王大花睡着后,睁开了眼睛。  自然盘腿,放缓呼吸,灾难就要来临,十年混乱即将开始,她得抓紧了。  至少要在混乱开始时,有能保护她弟弟的体力。    天灾过后,世道只会更加混乱,各路牛鬼蛇神都跑了出来,肆无忌惮的借势为乱,为所欲为。  随着功法的运行,王二丫脸上的沉重,慢慢舒展开。    这功法不多强大,只是能改善人的体质。  慢慢的调整着身体,累积到一定程度,可以将身体调整到最佳状态。  因为无能,她上辈子受尽折磨也没能护住唯一的弟弟,是她终生的遗憾。  这部功法是那yin恶毒辣的老东西逼着她们炼的,因为要他要拿她们试药,各种□□,她们的体短时间内就不能垮掉。  也是靠着这功法,她才熬过了一次又一次的死亡。  同她一起被抓的,陆陆续续的都死了,没能熬过去。只她还活着,一个人活在绝望里,每日每日的被折磨□□,她早就支撑不住。  暗地里吃下那些毒物,可惜那些毒就像是被身体吸收了,并没能把她毒死。  她不甘心,往后的日子都在吞毒,企图自杀身亡,不愿意在苟延残喘的活下去。  也许是功法和她身体的契合作用,也许是各种各样的毒虫毒草侵蚀,另她的身体发生了转变,一个意外她发现再也没有什么毒物有她的血毒。  那贼人自视甚高,对她们压根不防备,觉得没什么毒是他解不了,一次次的给她们灌毒,又想尽办法去破解那些毒。  她们除了被拿来试药,供他发泄宅子里的事也基本都是她们轮流做的。  一同被抓来的人都死了,只剩下她一人,那些活也都落到她身上。  最后王二丫弄死了他,用她的血,想到那恶人一脸不敢置信的死去,王二丫就能痛笑三日。  那一天雨滂沱而下,王二丫茫然无措的坐在地上,身旁是面容扭曲,七窍流血,已经死去多时的恶人。  她不知道要去哪里,也无处可去,索性留下。  把尸体丢到了山林里喂狼,这种恶人活该死无葬身之地。  诸多磨难过后的王二丫也清楚的知道,她会沦落至此,不过都是因为她太过弱小,无力反抗,谁人都可欺。  想到惨死的弟弟,王二丫毅然的找出了老毒物平日里郑而重之藏好的宝贝,一部功法。    一部可以让人短时间内提升功力的功法。  成人成魔,不过一念之间,被百般折磨的时候,谁能想到终有一日她竟走了老毒物的路子。  修炼毒功,终日与毒虫毒草为伍。  她,做不到无欲无求,结局早就可以预见。  但是她没有选择的余地,明知死路也要去闯一闯。    想要在乱世不被人践踏,就得变强。  直到再无人敢轻践她,她也成了不人不鬼的毒妇怪人,变得古怪易怒,动辄打杀,毒侵以久,心魔太多,最后发狂而死。  重来一次,即使除去心魔,即便身体康健,她或许可以成人非魔,但王二丫还是选择放弃那部毒辣诡秘的功法。    或许的事,谁又能肯定。    她也不想在经历那种痛苦。  弟弟还弱小需要她的保护,况且她还有别的保命方法。  陪伴了她后半辈子的只有各式各样的毒虫毒草,也许天分不错,她使毒的本领早就无人能敌。  王曼眼皮一动,沉静如水的眸子在月光下显露出来,看了一眼盘腿打坐的王二丫,不甚在意的继续闭目养神。  她知道清醒之后的小丫头有古怪,但她对王余的关爱又不像作假,甚至更浓烈,她身上的变化,她不想去探究。  与她并没有太大的关系。    她都不是她,又何必管她是不是她!    手不自觉的摸了摸小腹,她在那里感觉到一股不属于她的跳动,很微弱,但确实存在。  也许她该去找大夫瞧瞧。  她当时清醒过来时,手上脚上是有伤的,是被捆绑过后留下的淤青。  来到这个世界后,王曼第一次感到心绪不宁,有些烦躁。  ……  第二日一早,王曼就往深山去,王二丫带着弟弟也跟着去了不过没敢进深山,只是在浅林子里走动。  王曼没管他们,严格来说他们并没有什么关系。    王二丫看着王大花独自一人拎着根棍子就进了神仙山深处,心中诧异。  这人要么本事不弱,要么不带脑子,无所畏惧。  大概是第一种,看她熟练的样子,就知道不是第一次去。    这人真的怪异,给她的感觉很不一般!  ……  野林里很静,只有鸟儿枝头练嗓,王曼很幸运,没走多久就遇到了一头野鹿,角不是特别大,鹿茸估计还没老,能入药,也就意味着值些钱。    而她这一趟是需要银子的。  放缓呼吸,将调整到最好的状态,悄无身息的朝野鹿逼近,在野鹿没反应过来的时候,身子迅速的朝野鹿压去,一个重拳,打在野鹿左前腿下侧。  那里是直通心脏所在之地!  王曼喘着气,脸色苍白,小腹有些坠痛,蹙着眉头盘腿调息。  野鹿还没死,跳了起来,撒蹄而去,只不过没跑几步,就歪倒在地,没了声息。  王曼调息好,休息一阵,觉得差不多了,抗起野鹿直接去了镇上。  医馆内似乎起了什么纠纷,王曼顿了一下,扛着野鹿走了进去。    绸缎穿身的中年男子一脸怒气,他定的鹿茸竟然失货了,他还等着用呢,简直岂有此理。   药铺掌柜不停的陪着笑解释着。  “野鹿,要吗?”王曼清冷无波的声音响起,打断了两人的谈话。  直接把木棍上的野鹿,甩了下去,砰的一声,惊起一地的灰。  “咳咳……秦掌柜,你这儿该打扫打扫了……”绸缎中年男,捂着鼻子,嫌恶的说了一句。  “是是是……您说的对……”秦掌柜陪着笑,直点头,不敢反驳。  “你这鹿是刚打的……”秦掌柜看了眼鹿角心中暗喜,真是缺什么来什么,正愁怎么打发这位纠缠不休的熟客,救星就来了。    “行了,行了,这鹿我要了,我也不占你便宜,一百两我要了!”    绸缎男财大气粗的先于秦掌柜把东西要下了。  反正他也不亏,鹿是好鹿,最重要的鹿茸品相极好,不比他花几百两买来的差,只不过要费些心思让人泡制一番罢了,不碍什么事。    再说了,野鹿身上好东西可不止这一样,他不亏,正好府里的小妾前几日给他添了个闺女,剩下的肉拿来做全鹿宴庆祝庆祝也是不错。  “这……”秦掌柜想要说话,这总要有个先来后到的吧,人这是拿东西到他铺子和他交易,被半道截走算怎么回事。  主要是心有不甘,他肯定出不了这个价,不过这人要是不在,价格低些,这鹿他也是能收了,再翻几倍卖出去都是可以的。  “秦掌柜这是要和我争?你们失信于我的事还没清呢,若是秦掌柜让与我,那之前的事咱就一笔勾销,如何?”  “您请!”再不甘也无法,谁让他理亏呢,他家这铺子还要继续开,信誉不能坏了去。    “你卖是不卖?”绸缎男得意一笑,看着粗布麻衣穿身的王曼,不屑的扯了扯嘴角。  小模样倒是不错,就是傻愣愣的跟个木头疙瘩一样无趣,他不喜欢这样的。  “小娘子,这位老爷给的价格已经不错,换我也给不了这个价……”掌柜的见王曼一直不说话,还以为她贪心想要更多,就开口劝说。  “给钱,拿走。”王曼伸出手,不耐烦的说着,又指了指地上的野鹿。  “爽快。”绸缎男高呼一声,把钱给了她,让下人抬起野鹿,大步离去。    交易结束了,王曼还杵在那里。  “小娘子,可还有事,看病还是抓药?”老杵在那里不走,也不是那么回事,主要是影响他做生意。  “看病,大夫,哪儿?”  这说话怎么一节一节的,这小娘子莫不是结巴?  “那你过来这边坐下吧,我给你叫大夫!”  这是他自家开的铺子,坐堂的就是他大伯。    秦掌柜叫了一声,不一会儿一个胡子灰白的老大夫就走了出来。  给她诊了脉,良久,一脸和善笑了笑。  “小娘子最近可有什么不适?”这丫头看着年岁不大,也没有梳妇人发髻,老大夫有些摸不准。  “想吐,吃不下,肚子,下坠,疼!”王曼想了下说到。  “那就是了,你已经怀孕了,三个多月!”结合她说的,那就八九不离十了。    原来她的身体里真的有了一条生命,王曼抚摸着小腹,清冷的神色柔和了些微。  要还是不要,心已经做了决定。她太孤单了,需要一个与她有关的存在,支撑她,继续走下去。  情情爱爱她不需要,唯一值得她付出真心的人已经不在……  “开,保胎,药!”  “不用吃药,多吃些好的,补补身子就行!记住不能太过劳累,好好养着。”  老大夫笑了笑,叮嘱几句。  “谢谢!”  王曼给了诊费,离开了医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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