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世界上总是会有很多巧合。    心中隐隐有点疑虑,南陆本想持着宁可错杀也能不放过的心态去查一查,可想到这是南穆家的家事,她在背后调查也不太好。  换做以前,可能她不会顾虑这么多,但她现在有点想交朋友了……  先等二狗那边吧,南穆这头她在看看情况。    做好打算,她掐表,还有五分钟下学。今天晚上她要去二狗那边一趟,这周末都会在他那里帮他顾一下拳馆,房子借给南穆住是没什么问题的,只不过……  想到高戴很有可能会跟在她身边,她决定如果南穆真的要去她那边住,她便送她过去,然后让王哥的人多照料着点。    江远在南陆跟南穆说话的时候,便全程竖起了耳朵,因为听的太过认真,画本上少女的发丝画毁了。他把画毁的部分擦掉,收好画本,板着脸屈指敲了敲南陆的桌子,在南陆抬眸时,挑眉,“唯有学习使你快乐?”话里的意思是在质问她五分钟前说“周末要学习”的拒绝言词。  岂不知,南陆居然脸不红心不跳的说,“对,呀。”  她满脸“没错我是在骗你”,江远恨不得捏几把她好看的脸蛋,“对个屁!你当我傻啊,这周末你真没空?我跟瑞子他们约打游戏,你确定不来?”  对于南陆,他知道的太少,唯一能确定的便是,她肯定爱打游戏。她操作键盘鼠标的时候,眼睛里的火热是挡不住的。  本以为自己放出了大招,结果南陆依旧面无波浪的收拾书包,掐在铃声响的那刻她起身,风轻云淡的对他说,“你就是,傻啊。”    赶在江远发飙前,南陆溜出了教室,站在窗外,她见江远气成河豚的样子,忍不住轻笑了一下。随即她敲了敲窗户,“南穆,我送你过,过去。”  南穆自觉这个时候还缠着南陆有点不仗义,赶忙摆手,“不用啦!我待会儿让陆鸣送我过去。”  犹豫了一下,见她疯狂朝自己眨眼,南陆叹气,“那好,你注意安,全。”  不懂她的注意安全是什么意思,南穆推了把江远,对她微笑,“这个伤员还请你务必把他安全送回家。”  她提醒后,南陆才想起来,自己要对江远负责这事儿。    “你的脚?”扶着人,南陆见对方走的神神气气的,看起来像是恢复了。  哪知,她话刚说完,对方就跟没了骨头似的,瞬间瘫在了自己身上,压的她肩头一沉,整个人都往下坠了。  “站,站好。”南陆颇为无奈,这人八成就是好了,但非得让她送。反正二狗的拳馆就在他家附近,送他过去也算是顺路。  身边的人老实巴交的站好,只不过走起路来又开始一瘸一拐了。  “打,车?”  他的自行车还在车棚,今天正好骑车送他回去。    江远还没来得及答话,就见不远处有人抱着个头盔步步朝这边走来。以他多年练就的隔空嗅敌的绝技,这个人八成是来跟他抢人的。  在光头站定在他面前,把手中的头盔塞到南陆怀里后,江大爷为自己的绝技点了个赞的同时,下意识的将身边的人往后一揽,“又干嘛?”    二狗略过他,面无表情的对南陆道:“今天早点过去吧,我马上出发。”    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江远明显感觉抓着自己胳膊的那只小手,力道重了那么一点。紧接着,就见她看了他一眼,随后神色有几分沉重道,“不是说凌晨吗?”  这话是跟光头说的。  这两人现在完全是把他给忽视了。  江大爷心情很不好的抽出胳膊,“你们走吧,我脚没事了,自己可以。”    扫了眼走的慢悠悠,三步一回头,摆明了等南陆追上去的人,二狗不悦的蹙眉,“你少跟那小子来往,他是蛇皮的人,招惹上他,就是王哥也很难在蛇皮的地盘上做什么。”  南陆抖了抖眉毛,“已经惹,上了。”在二狗问她说什么时,她拍了拍怀里的头盔,“走吧。”    江大爷觉得自己可能走的还是太快了,于是再次放慢脚步。  “老大你是在踩蚂蚁还是在活动身体?干嘛原地踏步啊?”郑斌从车棚骑着车出来,在江远身边捏了车闸。  不耐烦的摆手赶人,江大爷用余光偷瞄了眼身后,结果身后除了陆陆续续放学回家的同学,哪还有半点南陆的影子。  “操!”  一脚踹飞脚底下的小石子,江远觉得脚又抽痛了几下,开始疼了。    几分钟前目睹大嫂被那个眼熟的光头接走的郑斌,头一回没有往前冲撞枪子儿。  “老大,要不我们现在就去网吧爽一下?”    江远烦躁的要死,偏偏这会儿晴了一下午的天又开始飘毛毛雨了。也不知为什么,他突然想到了偶像剧里那些被始乱终弃的女主角坐在地上大哭,然后瓢泼大雨的场面……  “爽个屁!回家了,老子要去学习!”  郑斌:“……”    .    这次二狗去的比预定时间要早,南陆清楚这肯定不是什么好事。而且这次飞的地方是泰国,那个地方能不能捡一条命回来,全看二狗的运气了。  照例把东西给他装好,南陆把自己一直保存的一颗薄荷糖装进了他背包的夹层里。  那颗糖因为放置时间长久,糖纸已经牢牢跟糖黏在了一起。  那是南陆的幸运糖,是她被领回来的那个夜晚,王哥买给她的,她一直没舍得吃,总认为遇到王哥后人生的方向好像没那么不可控了。事实也证明了,王哥果真是她运道转好的开始。    “注意安,全。护,好自己才重,重要。钱无,所谓。”把包交给他,南陆嘱咐道。  这话她也不止说了一次两次了,之前二狗可能还会嬉皮笑脸的跟她开开玩笑,说什么死不了,这一次却全然不了。    “干我们这行,能不能安全还不是全凭雇主一句话。”二狗自嘲的笑了笑,转瞬又给了南陆一个吊坠,“这玩意儿是我那早早就扔下我不管不靠谱的老爸给的,你先替我保管着,如果这次能平安回来,我再问你要回来,要是回不来……”说到这儿,他语气沉沉,“回不来你就带着这东西去我老爸坟上看一看,告诉他他儿子因为有了他这么一个不靠谱的爹,这辈子过的是有多么不幸。”    吊坠是翠绿色的观音,质感色泽一看便是地摊上十块钱的那种。可坠子看起来却很新,像是刚买的一样。  二狗向来口是心非,这坠子对他很重要,不然不会被保护的这么好。  南陆握紧吊坠,“好。等你,回来。”  身后一众人齐声道,“狗哥,平安归来!”  声音洪亮,响彻了整个拳馆。    二狗走后,整个拳馆的气氛都有些萎靡。南陆是来替二狗坐镇的,自然是不能让他们继续颓下去,拳馆还得做生意呢。  起身,拍拍手吸引大家的注意力,“都振作,接,接客,了。”    “南南,今天要不就关门吧,这样子我们没法儿照顾生意。”  “对啊丫头。唉,也不知道狗哥会怎么样。泰国那边的心狠手辣,也不知道狗哥怎么就想不开接了这么一个单子。”  “你他妈还不知道吗?这单子哪是狗哥想接就接想不接就不接的。还不是上次陪姓王的那龟孙儿,狗哥看不惯他没按规矩来,害的那孙子丢了拳王候补的名头,这回是要我们狗哥好看呢!”  “什么东西?这次陪泰国那边打假拳是姓王的搞的?老子干死他!”  “得了吧,姓王的有钱有势,我们这些下等阶层的人,本来干的就是些见不得光的事,跟他干?你拿什么干?!”  “旭哥,话这么说没错,可你也没必要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吧。你这话我听着很不爽。”  被叫做旭哥,也就是刚刚跟大家说这次单子的人,登时起身,“不爽你能怎么着?老子说的是实话!”  本来拳馆的气氛就很压抑,这会旭哥跟另一个十八岁的少年之间的摩擦犹如导火线,瞬间把拳馆燃爆了。  一群人不由分说的就动起了手来。    南陆在旁边听清楚了大概,也明白这次二狗是身不由己。她冷着脸从房间里翻了个喇叭,按开后先是熟悉的收废品声音,随后她对着喇叭说,“住,手。”  声音四平八稳,没有多大起伏,却能够瞬间让拳馆安静下来。    大家停手,都去看站在擂台上的人。    “他会没,事的。”    明明年纪算是所有人中最小的一个,却偏生在其中最有号召力。  她的话没感情,但众人却跟吃了定心丸似的。  旭哥伸手揽过刚才不爽的那个少年,搓了几把他的脑袋,“你小子看到没?学着点,这就叫气场。”  少年眨眼,“不,我觉得这是因为她是我们这些人中唯一的一个女生,还是个好看的女生,你们才这么听话的吧。”  旭哥敲了他脑门一下,“懂个屁,我们南南不一样。”  几年前,她第一次踏入他们这群人当中,王哥说过:“南南跟其他孩子不一样,你们要好好照顾她。”  这么多年来,他们也的确看清了她哪里不同。  至于为什么他们这帮大老爷们儿会听一个小姑娘的话……  “不过你说的也没错,南南确实是万草丛中一点红。小姑娘就得被宠着不是吗?”旭哥说完,一群人笑着应是。  台上的南陆也跟着他们笑了起来。    晚上关了门,旭哥带头说要请南陆吃烧烤,一伙人闹哄哄的往小吃街那边去。  “丫头,明天跟我们过过招呗?你这好不容易才来Z城。”  旭哥也道,“对啊,往常我们见你都得大老远坐车赶过去,现在你来Z城,我们自然不会放过你。对了,你查的那个人,有消息了吗?”  被护在最中间的南陆漠然摇头。  旭哥打紧的挥手,“嗨。慢慢找就是了,你还能在Z城多玩一玩,挺好。”  南陆抿唇,不语。    一群人找了个烧烤摊子,红红火火的坐了下来,把南陆爱吃的点了个遍,正准备叫点酒,就看到几个毛头小子站在了他们宝贝南陆面前。    见到来人,南陆微微一惊,“江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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