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角斗场上上下下,震惊连连,此时所有人都恍如看到诡异画面一般,就连墙壁上的牛油火把,也不再发出呲呲声。
全场安静到极点,所有目光都停留在那道飞奔的灰色人影身上。
“我就说诈尸肯定要惊世骇俗了。”
袁谅早已习惯了人们对这种诡异的反应,毕竟数次历经生死大关,自己早已经看淡。
“这些人,要是知道我每次还要被那个变态带去那么高的山顶吹风,岂不是连下巴都要吓掉了。”
经过一段时间的调息,袁谅的身体尽管还是疼痛难支,但对于常年搏杀于角斗场中的他来说,快速取胜是压制一切伤痛的最好办法,因此,坚如钢铁的意志在此刻更显得无比强大,很快就压下了筋骨肤肉带来的不适。
袁谅的步伐越迈越快,倒提的剑尖在青石板上划出的火光,璀璨夺目,刺耳的摩擦声更是摄人心悸。
一个从亡者国度归来的少年,一个号称不死的传奇,就这么活生生的在角斗场上出现。
以往,无论道听途说还是亲历,其他人最多只是知道传奇的少年屡次身受重伤,但从未倒下,屡次逆袭各路强悍对手,因此,称呼其为不死神童,而如今,整个看台上下数千人亲眼见证了这一神话,那份震撼,无法言表。
“不死之身真的存在?还是…”
晏国武丞相颛舟双目微微眯缝着,远远看来,内心震撼。
“修皇这个老不死的,这种诡异之人也派上场来,纯属作弊。”
晋国公主水香紧紧握住手中的玉杯,满脸怒气,却有不知道该如何发作。
各家门阀家主们更是面面相觑,惊异莫名。
温氏老妪看着场中的袁谅,暗自点头,心中不知在盘算着什么,旁边的温家双娇之一的温柔更是一脸讶色,根本无法相信眼见之事。
“不可思议。”
千人千态,不一而具。
战奴王强忍着伤势,深深吸了一口气,凝视着快速袭来的身影,试图全力整顿身心,要让自己用尽全力,应对瞬息即至的生死危机,旋即一想,冲距离自己不到一丈远的黑痣男子沉声说道。
“我说,晏国的家伙。”
战奴王压低声音,不想太耗费精神。
“你我最好联手,否则大家都难有活路,你不是不知道那小子的凶残。”
按照战奴王的本意,此刻两个人都已经是伤残人士,面对袁谅这么诡异的复活,若不联手,只怕没有半点看到第二天太阳的指望,只可惜,对面的黑痣男子充耳不闻,兀自眼神呆滞,侧头望着告诉跑来的不死神童,喃喃自语。
“见鬼了,见鬼了。”
“喂。”
战奴王忍不住提高了音量,试图提醒对方,只是,那黑痣男子依旧不停的在嘴里念叨,战奴王努力听取,听不清对方的声音,只捡到黑痣男子浑身开始筛糠一样,簌簌发抖,就连那柄单钩也“当啷”一声掉在地上。
“完了,这家伙被吓傻了。”
鄙视归鄙视,但战奴王也是心里打鼓,就算曾经听闻过关于不死神童的种种传言,但此刻亲眼所见,心中还是免不了大为慌乱。
“这家伙难道是魔吗,被我一剑捅死了都能复活。”
晋国民间有关于不死神魔的传说,战奴王眼角抽搐,越想越后怕。
“晏国这家伙明显指望不上了,唯有自己想办法保命,可现在怎么办,我一个人怎么办。”
战奴王脑筋飞速旋转,奋力思考,忽然对面的黑痣男子扭过头来,嘴眼歪斜,目光呆滞,面色发白,顿时吓了一大跳,正要怒骂,却见那黑痣男子眼耳口鼻开始流出黑色的血液,就那么直挺挺的倒了下去,再没了呼吸。
“鬼来了!”
这是战奴王听到的黑痣男子说出的最后一句话,声音颤抖,仿佛灵魂都在极端的恐惧之中消散。
“吓死了!”
战奴王下意识的踉跄着倒退两步,再次用尽力气用战斧支撑着自己,只是,似乎自己的双腿也有点发颤。
一个与自己血拼到最后时刻的强悍对手,就这么被眼前袁谅的诡异复生活活吓死,顿时,战奴王几乎就要整顿好的心境也开始动摇,如同坚固的城墙开始出现巨大的裂缝。
“这可怎么办…”
说时迟那时快,就在战奴王不知所措的时候,袁谅已到身前,但却没有动手,相反是提着铁剑饶有兴致的绕着倒在地上的黑痣男子转了一圈,然后抬起头来,问道。
“他,这是被你吓死的?”
战奴王使劲的摇了摇头,抬起有些发抖的手,指向袁谅,内心里感觉有什么正在不断粉碎。
“你是说,他被我吓死的?”
少年挠了挠头,一脸无辜,随即露出一个憨厚的微笑。
“那你怎么没有被我吓死,我有这么可怕么?”
袁谅一脸天真,战奴王看着却满身惊恐,双腿越发抖得厉害,心中高墙的碎裂声似乎更大了。
少年见战奴王没有倒下,满意的点了点头,说道。
“战奴王,你好歹也是称雄晋国角斗场的人物,怎么也会如此下作,联合他人来对我群起围攻?”
袁谅眼神一变,声音冷冽,战奴王只觉得面对的不再是一个天真少年,而是一个从尸山血海里走出的洪荒猛兽。
“你说,你捅我那一剑该怎么算?”
袁谅此时目光凌厉,满身杀气,手中长剑“唰”的一下就斩到战奴王的脖子边,剑锋所指,正是人体最危险的大动脉。
不过袁谅没有斩下去,只是任由剑锋停靠,手臂伸直,稳如泰山。
“你,你你你,是人,还是鬼…”
战奴王心中高墙轰然坍塌,看向袁谅的双眼充满惊恐,整个人再无丝毫战意,只觉得再也无力支撑,一屁股瘫坐在地。
“你猜。”
长剑依然靠在战奴王脖子上,袁谅嘴角扬起,戏谑的一笑。
战奴王再也无法抵御内心的恐惧,股间一热,一阵腥臊氤氲腾起。
看台离得较远,无人能注意到这个细节,但跑到跟前的袁谅可看了一清二楚。
“吓尿了?”
袁谅抬起手捂住鼻子,收剑在手退后两步,停住身形,站在战奴王身前,平视着这个坐着都和自己等高的铁塔壮汉,一时间啼笑皆非。
“你们两个一个吓死,一个吓尿,这让我如何下手?”
袁谅摸了摸下巴,眼珠子转了一圈,再次抬起剑轻轻放在战奴王的脖子旁。
“你们那么多人围攻我,就连修国内部都来帮忙,好歹也给我留点利息,结果,就剩了你这么个傻大个,我可亏惨了。”
袁谅抬手用剑尖拍了拍战奴王满是横肉的阔脸,沉声说道。
“当胸捅我一剑,你本事不小啊,你说,我是一剑砍了你,还是活剐了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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