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感觉已经有人在看向我这里,急忙蹲下来捂住了肚子。
这情况不能让他们知道。
古玉看见我蹲在地上,喊了一声,问我怎么了,我说肚子不太舒服,没事!就站起了身。
沙漠温差大,现在是晚上八点钟,已经很冷了,风也越来越大。
大家安顿下来后,兴致都很高。
球球第一次从车上跳下来,很自觉地跑到远处,在荒漠上撒下第一泡尿,然后跑回来,乖乖地站在了我旁边。
章怀性质更高,朝着远天吼起了东北二人转:
老嫂子你斩了三弟我,怎不念宋主江山锦绣宏,宋氏江山千斤重,三弟担着八百零,你一剑费了三弟我的命呀,宋主爷的万里江山就算白扔。
你纵然想杀三弟请你等一等,你听三弟我诉诉下情,三弟我在这五凤楼上领下了圣旨啊,就应该陈州放粮立刻起程,悔不该在十里长亭扎下公馆,文武百官们都来饯行,年兄年弟把行饯,嫂嫂你堂楼得知情,你年迈苍苍不来三弟我不怪呀,最不该打发包勉给我饯行,那包勉进得芦棚先说好话,说着说着就话改更,他言说我三叔做了几年开封府啊,那银子搂了足有几万封,他盖了九十九间金銮殿,这八十八间卧龙厅…………我三叔做的是南衙开封府啊,地穴中暗藏十万铁甲兵,单等着八月中秋后,带领着人马杀进京。他开刀先杀那宋王天子啊,我保三叔他把基来登。
老嫂啊,小冤家说的本是造反的话,按律就该问斩刑,满朝文武低头不语,司马刘文晋他哼了一声,上前他拉住了我的手,要和我金殿去见朝廷,三弟我万般无耐下,才把冤家上了绑绳,从清晨绑到晌午过,没有一人来讲情,别说没人把情讲,天空那鸟儿它也没鸣一声,当头要有个乌鸦叫,也算是冤家救命星,那铜铡没拜它自己就起啊,噶蹦蹦三道金箍六下崩,无奈何铡了侄儿小包勉啊,三弟我是把抓柔肠肺腑都疼……!
真没想到章怀的二人转唱得这么好,不只是我,所有人都听的入了迷。
气温下降得非常快,大家纷纷换上了厚衣服。
晚餐是牛肉火腿,熏肠,白菜煮挂面。
章怀抓耳挠腮的在那儿,应该是想啤酒了。
我拿来吉他,给大家唱歌:
在那片温带草原上,我和她相遇。她的毡房离我最近,算是遥远的邻居。我喂过她的枣红马,她缝过我的军大衣。很好的天气,我和她在一起只是默默相依,据说这样的爱情能天长地久,没有悲剧。后来吧,我回到了城市,四处奔忙追名逐利,偶然想起旧日情人,如今又是谁的邻居?那片天肯定还蓝,那片草肯定还绿,可是我把浪漫留了在何方,可是我把哭声丢在了哪里……
唱完了,大家又鼓掌。
陈然问:“这么好听,谁的歌啊?”
章怀说:“小七的”
我说:“嗯,一个不出名的歌手。”
这时候已经10点多钟了,天彻底黑下来,都吃饱喝足,亮起了车灯,把垃圾埋进沙子下,各自回帐篷休息。
营地很快安静下来。
荒漠第一夜,别看大家又吃又蹦又唱歌,我却清楚,每个人的内心深处都坠着一个沉甸甸的东西,那是解不开的未知威胁。谁也不知道半夜会发生什么。
这时,外面的风更大了,紧绷绷的帐篷壁布朝里鼓出了肚子,边儿上的接头处唿哒唿哒的响。
大概过了一个小时,我没睡着,想出去看看,尽管觉得很瘆得慌,但还是不放心,我对章怀说:“我出去看看,你睡吧。”
章怀说:“去看什么?”
看来他也没睡着。
我说:“巡夜。”
我走出帐篷之后,顺手关掉了应急灯。
车灯关了,灶火灭了,所有帐篷都黑着。
我看了看对面的那顶帐篷,无声无息。看来古玉他们都睡了。球球在我的帐篷里,很安静,在这个陌生的戈壁滩里竟然一声不吭。
我打算在四周转一圈,就低头踢着脚下的沙子向前走了几步,忽然,感觉后面好像有人。
我的感觉一直很准,这可能就是第六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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