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当时芸茹带着程在天和书生二人进寨子后,连夜吩咐手下人去寻,最终在程府外瞧见了程在天的家仆阿友。手下人便上前把程在天的下落告知了他,他放心不下,便跟着芸茹的手下人来到了寨子,要带二少爷离去。

此时阿友来到寨前,感到一股莫名的阴森之气,但他毫不惧怯,依旧大步往前。芸茹上前相迎。阿友一看眼前这女子:她姿容秀媚,顾眄遗光,真是世间难得一见的佳人。手下人和阿友一番说明后,芸茹也不阻拦,客客气气地对他说道:“既然如此,你家公子在第三间楼上,我带你去寻他罢。”阿友心想:“这个娇滴滴的美人竟是这里主事的,好不奇怪!”道了声谢,随着她走上楼去。

上楼时,只觉地下窸窸窣窣的,似是有人在说话。阿友素来胆大气壮,不信世间有什么鬼神;虽感一阵凉气直透背脊,也并未放慢脚步。

原来对这一切,书生早已心中生疑。这寨子楼房有限,容不下多少人;但要是暗修地道,把大量人众藏在地道之中,可就不知人数多少了。书生心想,这五毒教是江湖上一个颇大的教派,决不只平时所见这么少人而已;芸茹所说确有地道,总坛就在其中之语,更加证实了他的猜想。

而程在天当时见芸茹出手救下书生、白龙王飞身上楼,知道已无危险,便不再往楼下看,想要一个劲地撞开湘竹所住的房间,让她出来。楼上却仍有两个青年的教众,那婆婆一声令下,便挡在了他面前,有一个还重重打了他一个耳光。程在天心知肚明打不过这二人,往后退了几步,站着看了看大厅四方,情急智生,抄起案上的一把短刀架在那婆婆颈脖之上。

他多年一直受父母、教书先生的谆谆教导,惯于以礼待人,但此刻极想见到湘竹,又想五毒教中人也不是什么善男信女,遽尔之间便如此做了。偏巧这婆婆是教内用毒的圣手,说起与人动武却是半窍也不通,因此让程在天毫不费力就胁持住了。

那两个青年教众见程在天一手拿刀胁持着她,一手指着湘竹的房间,当即会意,把门上的锁开了,不久便听见咯吱一声,湘竹便从这房间走了出来。“程大哥,你这是……”湘竹一出门便看见程在天手持短刀,架在婆婆的脖子上,如受惊的云雀般叫了起来。

恰在此时,芸茹和阿友也正好上了楼来,芸茹也大叫起来:“程少公子,不要伤我婆婆!”阿友料想定是起了什么争执,情急之下少爷才如此行事,也叫道:“二少爷,阿友来了,你不要惊怕,缓口气说话!”

程在天见阿友来了,心下稍定,对着阿友说道:“阿友,这里都是五毒教的人,我进来一趟,像是进了虎口一样,再也不敢多逗留一时半会。咱们还是回去罢!”阿友点了点头,对芸茹赔礼道:“我家少爷如此行事,多有冒犯。但我家少爷历来温厚儒雅,今日定是有其不得已的苦衷。还望贵教万勿怪罪!”芸茹高声说道:“我教气度宽宏,只要程少公子不伤我婆婆,自可安然离去。”程在天对她说的话深信不疑,便把刀丢在一边。阿友便说道:“公子,我们快些走罢。”

湘竹站不住了,一把拉着程在天的衣袖,无比哀婉地说道:“程大哥,你来,我有话跟你说。”说完就拉着他进了房内。那两个青年教众想上前拦阻,芸茹一挥手,让他们退下了。湘竹把门关上,低头垂泪。她的泪在脸上慢慢地流淌,似是一块光洁晶莹的宝玉遇热而熔,化而为露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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