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在天看法媞梅正怛然失色,不及多想,抓过她的手,两人冲到山边。回头乍一看,程在渊和手下仍紧追不舍。程在天当机立断,紧握住法媞梅的手,朝山下便跳。
原来他武艺既长,胆气亦壮,真要迎战程在渊及其帮众,倒也无惧。只是一来法媞梅亦在身边,打斗起来多有不便,为保万全,不如及早带她逃去;二来程在渊毕竟是他亲生大哥,兄弟之间大打出手,成个什么样子?因而他一心只想先和法媞梅远走高飞,待他日再跟哥哥好好说话。
这座小山丘甚是低矮,不过二十余丈高,起伏也和缓得很。程在天从上跃下,丝毫不惧,沿着直线下坠。法媞梅悚然变色,“啊”了一声。程在天来不及多说话,全神听着风声,算着跟地面的远近,距那平地尚有一两丈时,猛地左手拔出纯阳宝剑来,刺入硬实的土中。
这一刺力道非常,剑身贯入了七寸有余,两人下坠之势立减,跟着那剑悬着了半空中。他缓一缓气,又用劲把剑拔了出来,只听清脆的一声“呯”,两人应声落地,毫发未伤。
程在天抬头一看,只见山上火光影影绰绰,哪里看得清楚?用双耳去听,却听到一声喊:“下去!”他知道是哥哥要带着教众下山来追捕自己,气还未喘,便带着法媞梅飞跃而去,有多快走多快。等到程在渊和郭、罗两大法王下得山来时,他们二人早溜到了一里开外。
法媞梅道:“程大哥,你怕了他们么?”程在天摇头道:“我是怕打斗起来,误伤了你。”法媞梅眉飞色舞,笑道:“我不怕,你会帮我挡住的。那次在我家门前,你不是帮我挡了许多拳掌么?”程在天道:“梅梅,快别说笑啦。我哥哥的功力强了很多,又有两个法王作帮手,我要打赢他们三个,已无十足的把握;更何况还要时刻护你周全,一心二用,就更没有胜算啦。”
法媞梅道:“你哥哥脾气真是古怪,连一点情义都不讲。你怎么说也是他亲弟弟,谁想他稍微有些不称心,竟要跟你动手。”程在天道:“我哥哥本来不是这样的人。今天他发那么大的火,大概是怪我不该杀了陆伟。”法媞梅道:“可陆伟也不是你杀的,连我都看见啦。他自己想要找死,能怪谁去?程大哥,你哪里都好,可就是心肠太好。”程在天无可奈何,落地站稳后,摊出双手道:“你这句话是夸我呢,还是笑我?”
这时,法媞梅一双星目闪亮亮的,叫道:“你瞧那边!”程在天照她手指着的方向望去,只见那边迷离惝恍,竟似有一个山洞,借着月光,隐约可见洞口雪白的骨头,也不知是人骨还是兽骨。这些骨头有的是单独的一根,有的却三五成堆,一时竟数不清总共的数目。
程在天壮着胆子先近了前去,拔出纯阳剑来挑那洞口的骨头。原来那堆骨头并非纯白,而是白中又泛着紫黑色,非惟恶心,亦复可怖。法媞梅看得毛骨悚然,浑身发抖,说道:“程大哥,我怕。”
程在天强作镇定,竭力笑道:“你没见过野狗的骨头么?有什么好怕的。”法媞梅道:“不对,我瞧这些都是人骨。”程在天道:“这明明就是狗骨,哪里像人骨了?”法媞梅道:“反正……反正我就是害怕。你千万不要进洞里去,要是出了什么事情……”
程在天一面听她说话,一面依旧往洞里探头探脑,但见洞口深处透出了轻微的一点火光。于是连拖带拽地把她带到洞口,笑道:“你瞧这洞里面有光,一定有人住在里头。”谁知她更用力捂紧了头巾,畏畏缩缩地道:“就是有人才更可怕。说不定里头住着一个野人,专靠吃人为生呢。”
要是平常时候,程在天也难免有三分胆怯。但在法媞梅面前,他越是害怕,就越要逞强,脱口说道:“你要是真的那么害怕,不妨守在洞口,让我先进洞瞧瞧,没有野人了我再喊你进来。”
法媞梅狐疑道:“你真的不怕么?”程在天昂然道:“我不怕!我的武功算不上绝顶,可也差不了哪儿去。更何况,我还有这把宝剑在手上呢。”法媞梅道:“那好,你要多加小心,一有危险就快些出来。”程在天道:“放心!我进去看一看就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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