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至狗身

第二日清晨，楚府赏心居。　　　　昨晚上做梦都在笑的楚涵瑾，一大早醒来，心情非常好，主动坐在那等着丫头进来梳妆。　　　　“去，把本姑娘的珍珠抱来。”就是那只雪白色的京巴。　　　　“是。”　　　　不一会儿只听见门口一顿一阵急促的跑步声，“姑娘，姑娘不好了，不好了！”　　　　“慌里慌张的成什么样子！仔细送你去管家那里领罚。”楚涵瑾一边摆弄着头上的珠花，一边瞟了那丫鬟一眼，慢条斯理道，“怎么不好了。”　　　　“您看，这狗……“　　　　“嗯！”楚涵瑾一听丫鬟略过狗名字，直接叫‘狗’，而心生不悦。　　　　“哦不，珍珠它，您看它病了。”小丫鬟抱着狗站在那里，本就哆哆嗦嗦地，楚涵瑾一个恫吓，竟然将她吓得跪倒在地。　　　　原本水光溜滑、毛色雪白的小狗，在那哼哧哼哧的直哼哼。　　　　小狗此刻依然毛色雪白，但两眼通红，整体透粉，颜色很是奇怪。　　　　楚涵瑾示意丫鬟拨开白色的狗毛，结果看见隐藏在毛内的皮肤竟然是片片红肿。　　　　小珍珠的哀叫，更是惹人心疼。　　　　楚涵瑾一巴掌呼到那丫头的脸上，“贱蹄子，让你照顾个狗你都做不好！说！你昨天给它吃什么了？”　　　　那丫鬟吓得堆在了地上，“昨儿个就吃的正常的晚饭，两片牛肉，一碗……一碗新鲜的山羊奶。”　　　　“姑娘，息怒，这些东西，都是珍珠平时吃的，照理说不会有问题的。”　　　　“那你说，为什么今天会这样？说啊！一定是这贱蹄子伺候的不尽心，留你有什么用！”说罢还觉得不解气，又上前踢了一脚。　　　　“来人，去请大夫。”　　　　“大夫？姑娘，大夫能治狗吗？”　　　　“我哪知道，总之就赶紧去找人来给我看。”　　　　这哼唧哼唧的小狗，两眼无神的望着她，可把楚涵瑾给心疼坏了。　　　　怎么就这样了呢？这皮肤又红又肿，还起了大大小小的疮包。　　　　“这狗也跟人似的，人的才皮肤会红肿，原来狗的皮也会红肿。”　　　　一个二等小丫头歪着脑袋无意地说着，也许是说者无意听者有心，楚涵瑾听到这话就联想颇多。　　　　“红菱，昨天的那个东西你可是亲自送过去的？”楚涵瑾问昨晚送吃食的那个丫头。　　　　“是的。昨儿个表姑娘的人送来交给我的时候，我是当着那人的面儿，放到那碗汤羹里的，然后直接送到了大姑娘院子，亲手交给大姑娘。”那丫头照实回答。　　　　“快，快去寻表妹。”　　　　“姑娘，我昨天隐约看到有个人，好像……好像抱过小……珍珠……”　　　　楚涵瑾教训丫鬟的动静太大了，院子里负责打扫的丫鬟主动进来汇报了昨夜自己看到的。　　　　“那人是谁？”　　　　“好像……好像是……大姑娘院子里的绿盈。”　　　　“绿盈？”　　　　楚涵瑾瞬间联想，那珍珠身上的疹子，指定是吃了那个东西的缘故。　　　　“楚涵嫣你个贱~人！”　　　　可恶，楚涵嫣竟然把自己命人送去的东西背地里给狗吃，这不是不把自己当回事儿吗？　　　　楚涵瑾本就是个不能忍的，加之爱宠生病的事情直指楚涵嫣，便带了一大群的丫环，气哼哼地就冲到了楚涵嫣的院子。　　　　然而，她就没有想过，这东西里她派人送，里面也是她让人下了药的。若是有人追究，她也没好果子吃。　　　　“楚涵嫣，你个贱～人，你给我出来！”　　　　楚涵瑾气冲冲的带着人进来，人数多的简直就是要把楚涵嫣的小院儿给包抄了。　　　　楚涵嫣听到外面的谩骂，便从屋子里走了过来说，“妹妹这么早过来，发生了什么事，怎么还急哄哄的。”　　　　随即又训斥了楚涵瑾的丫鬟们，“你们也是的，虽说是大清早，可太阳也足啊，你们也不知道给你们姑娘遮着点。”　　　　楚涵瑾可是来找茬的，哪里会给她机会说话，直接打断，“你少猫哭耗子假慈悲，说！你对我的小狗做了什么？你是不是给它吃了什么东西？”　　　　楚涵嫣心中了然，原来那碗汤羹里面真有东西。这狗吃了后肯定发生什么了。　　　　这叫什么？害人终害己。不，应是害人害狗才对。　　　　只不过做坏事的人还能这么明目张胆地上门找茬，也是服了她了。　　　　“妹妹在说什么呀？什么东西给狗吃了？狗又怎么了？”楚涵嫣一副一问三不知的无辜模样，“我怎么没听明白你在说什么呢。”　　　　“装蒜！你不承认也由不得你！”楚涵瑾怒道，“红菱把人带上来！”　　　　只见昨晚上送那碗冰糖炖雪蛤的丫鬟拉着一个瑟瑟发抖的小丫头走了过来，楚涵嫣记得她，她是楚涵瑾屋里的大丫鬟。　　　　小丫头看了看楚涵瑾，又看了看楚涵嫣身边的绿盈，说道：“昨天傍晚，我在花园看到了大姑娘身边的绿盈好像抱着珍珠。”　　　　小丫头一说完话，楚涵瑾就命人要绑了绿盈，连辩解的时间都不给。　　　　“来人，把绿盈给我绑起来！”　　　　“姑娘。”绿盈一看这架势，分明就是拿狗说事，来欺负人的，赶紧装可怜躲到楚涵嫣身后。　　　　两人虽名为主仆但自小一同长大，楚涵嫣自然知道绿盈的意思，出声拦下了动手的人，并质问楚涵瑾：“妹妹为何要绑了绿盈？”　　　　“我的狗无缘无故的病了，现在满身疹子，在那红肿的发疼直哼哼。现在有人看到了她偷抱我的狗，难道我不能绑了她审审？”反正有证人，能证明绿盈抱过珍珠，这样就能公然整死那个死丫头，断了楚涵嫣的左膀右臂，也是件不错的事。　　　　“说，你到底对我的珍珠做了什么？”楚涵瑾转头朝着绿盈过去，一巴掌扇到她脸上。　　　　这一巴掌，楚涵瑾可是半点力气都没留，再加上平时没少扇他自己院子的人，早就练出了掌力，直接把绿盈扇倒了。　　　　跪倒在地的绿盈捂着被扇的那面脸，朝着楚涵瑾喊冤，“二姑娘冤枉啊！我没有做过，真的没做过。”　　　　“贼还喊冤，不是你是谁？还敢喊冤！来人，给我打倒她说实话为止。”楚涵瑾可不管她冤不冤，只要有理由，打死也无妨。　　　　楚涵瑾身后的丫鬟们走过来，刚要按住绿盈，便被楚涵嫣拦下。　　　　“慢着，这是我的院子，谁敢动手！”楚涵嫣制止了丫鬟，便直接对上了楚涵瑾，“妹妹这话真好笑，就因为有人看到了绿盈抱了你的狗，你就怀疑她对狗做了什么？那我是不是可以说，我这院子的东西丢了，就是昨晚送汤羹的那个丫鬟偷的？”　　　　“你强词夺理，就你这破院子里能有什么值钱的，还敢冤枉我的人偷你东西。就你的这些，她会看得上吗？再说，珍珠一直都好好的，偏她被她抱了后就病了，不是她干的又是哪个？”　　　　这个红菱是一小就被安排到楚涵瑾身边的，算是和她一起长大的，别看楚涵瑾对亲姐百般刁难，倒是对红菱确实不错，吃穿用度从不限制，用够了的首饰也常常给她，这种生活堪比寻常人家的庶女了。　　　　从这点看，确实看不上楚涵嫣这点东西。　　　　但楚涵嫣拿红菱作比本就是想给绿盈开罪，哪里会纠结这种琐碎，直截了当发问，“就算是有人看见绿盈抱了狗，你又怎么能证明是绿盈做的？”　　　　绿盈一听主子在给她圆谎，便作泪眼汪汪之姿，可怜巴巴地看着楚涵嫣，“姑娘，我错了，我跟您说了谎。”　　　　“你看，她自己都说撒谎了，就是她。”楚涵瑾一听她说说谎，更是咬住不放了。　　　　“怎么回事？”楚涵嫣皱着眉头看着绿盈，“你仔细说。”　　　　“昨晚二姑娘的狗跑到了咱们院子，我见它太可爱了，就没撵出去，谁知道它跳上了石凳，把二姑娘送来的那碗冰糖雪蛤给吃了，我一害怕就赶紧把它送了回去。”　　　　“什么？它偷吃了妹妹送来的汤羹？你怎么不早说！”楚涵嫣故作惊讶。　　　　“奴婢是觉得那狗太可爱了，才瞒下这事，没想到它……它竟然……病了，还这么严重。”　　　　那个红菱一听到绿盈说了汤羹，深感不妙，赶紧出言打断她，决计要将她的罪名定死，免得她再说些什么不该说的。　　　　“你胡说，那汤羹我们家姑娘食用了，怎么没事。大姑娘用了，不也好好的？还是你做了什么，赶紧把她绑了。”　　　　“我真是什么也没做啊，我怕姑娘责罚，这事都没敢赶去姑娘。”绿盈委屈含泪，转身扑到楚涵嫣腿上，“姑娘您要相信我，我是冤枉的。”　　　　“妹妹，我觉得绿盈没说谎，也许那碗汤真的有问题。你看，你的狗在我这儿，偷吃了冰糖雪蛤，就病成了这样，一定是汤的问题。”楚涵嫣本来就猜到汤会有问题，才让绿盈弄来这狗做试验的。这下证实了楚涵瑾不怀好意，怎么也得好好利用一番。　　　　“你竟然敢冤枉我，楚涵嫣你胆子够大啊。”说罢便抬起手冲着楚涵嫣打了过去。　　　　然而，还没等这巴掌落下，就被一个气急败坏的声音打断。　　　　“你给我住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