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大了,吹起了两人的衣角。

雾似乎也浓了,浓的陆小凤只能睁大眼睛,才能看到两人的身影。

两人一动不动,好似被点了穴位一样。

他们互相看着对方,连一丝一毫都不放过。

一黑一白,对立的两个极端。

陆小凤似有错觉,时光倒流,除却两人位置不一样外,其他的都没有任何差别。

不,桃花还落了满地,杜鹃花似乎也枯萎了不少。

“谁胜了?”谁败了?

花满楼不禁问道。

他原本只需要听觉,嗅觉,就是武林一等一的高手,对于时机的把握,天下间更是少有人能够超过他。

可先前那风云交汇的一击,他的就好像被捂着了耳朵,堵住了鼻子,什么也听不到,什么也感受不到。

唯一的感觉,或许就是那一击惊天动地,日月失色。

“我不知。”

这时陆小凤的回答,他只能这样回答。

那站着的两人,依旧一动不动。

可这是时,陆小凤忽然发现,西门吹雪的手在抖,握住剑的手在抖。

接着不仅抖,还在流血,虎口上似乎有裂口。

他的身体也跟着晃动,似乎随时都要倒下去一样,只有他的眼睛,还是直勾勾的看着夏云墨。

那一双冷漠的眼睛中,出现了别样的情绪。

一种难以言说的恐惧,一种难以言说的痛苦,隐隐的,似乎还有一丝畅快和解脱。

最终,西门吹雪倒在了地上。

这一次的决斗,他不能再吹对手的血了,就连吹自己的血也做不到。

胜负,已分。

夏云墨的嘴角上扬,露出了一丝,如释重负的微笑。

然后,他也倒在了地上。

他的手依旧攥着笛中剑,攥的紧紧的。

这一场决斗,他赢了。

×××××××

西门吹雪很久没有做梦了,今天却罕见的做了一个梦。

这个梦光怪陆离,却好似将他前半生都回忆了一遍。

他梦到了第一次握剑,他从这冷冷的兵器中,感受到了一股奇特的力量和温暖。

从那时起,他就知道,他是为剑而生,终生奉剑。

他梦到了第一次杀人,将剑刺进对方的喉咙,那人捂着喉咙,眼睛瞪的很大,似乎死死不敢相信自己就这样死在一个小孩子的剑下。

他又梦到了很多人,这些人都是死在他的剑下。

西门吹雪的剑,真的很快。

大部分都人,他只会出一剑,就能刺穿对手的喉咙。

将剑拔出来时,剑上还带着血,轻轻的一吹,鲜血就一连窜的从剑尖上滴落。

这世上永远有杀不尽的背信无义之人,当一剑刺进他们喉咙,眼见血花从剑上绽放开来,那一瞬间的灿烂辉煌,这样的美,是没有任何事物能比得上的。

杀人是一件神圣的事,每次杀人前,他都会熏香沐浴,斋戒三天。

然后,西门吹雪又梦到了夏云墨的那一剑。

在梦境中,他仿佛置身于一片白茫茫的大地之中。夏云墨一剑而来,极致璀璨,他竟然就愣愣的站在那儿,一动不动,任由夏云墨的笛中剑,穿过他的胸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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