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小宴似笑非笑的转头看她,“我记得前几日是你爸爸的忌日,你没去祭奠吗,以往玫姨可是最重视这个日子了,提前三天就沐浴吃斋呢。还有,我记得小时候很多人说玫姨又重情又节烈呢。”
于湘璐冷不丁被问的呆住了,半晌脸上微微一红,眼睛里的不满一闪而过,讪笑道:“宴宴,过去的事情就让过去吧,提起来又惹妈妈伤心……”
“玫姨会伤心?难不成她真的还记挂着你爸爸,而并不想嫁给我阿爸?这我可得好好说说阿爸了,玫姨一心为你爸爸守节,当年也是出了名的贞洁烈妇,别老了老了让她晚节不保。”江小宴一副惋惜的样子。
于湘璐虽然没有于红玫那么精明,可也不笨啊,江小宴有意无意的提及她的爸爸和她母亲的名声,让她难堪至极,难不成江小宴不乐意阿爸娶她妈妈?不可能啊,这件事是姥姥提出的,阿爸同意了的,江小宴也是乐见其成的,为何她这会却又夹枪带棒的?
于湘璐有些想不明白,心里更是不悦,娶她妈妈进门还是江家人提出的呢,毕竟她还年轻,腹黑本事也比不上于红玫,心思便显在了脸上,她阴沉着脸道:“宴宴,这话在我面前说说也就罢了,可千万不要在阿爸耳边说,你这是要毁了阿爸的名声吗,再说阿爸的身体又不好……”
于红玫的女儿确实聪明,江小宴心里为她的机智点了个赞,不过她有些不以为然道:“名声算个什么,阿爸从来都不是那沽名钓誉在乎虚名的人,我相信说透了阿爸也不会勉强,你放心吧,我们江家绝不会让玫姨的名声受损的。”
一副认真的模样,于湘璐有些懵逼,这江小宴不是故意挑刺,而是真的为妈妈着想?
想她妈妈于红玫,这一生最重要的就是名声了,江城人因为她的名声谁不敬她三尺,她能走到今天,也是有赖于她的好名声。嫁给江海元确实有损她的名声,十多年前她要为爸爸守节的誓言还历历在耳呢。不过,与嫁进江家的实惠相比,名声倒也没那么重要了。这么多年,她跟母亲在江家生活的虽然很不错,吃穿用度,生活交游,都是以前不敢想象的。尤其她,跟江小宴一样,都是江城能排的上号的名媛了。
但是,她跟母亲在江家的地位还是名不正言不顺,母亲算什么,江家的私人医生?江家的佣人?江海元的情人?连江家的佣人都用有色眼镜看她们,更何况外面的那些人,表面上奉承谄媚,背地里还不是拿她们母女做谈资笑料。母女俩虽然生活在锦衣玉食上,心却似在油锅里煎过一样,里焦外酥,日夜不安。何况江家那么大的家业,金山银山的,却跟她们一毛钱的关系都没有,她的心有不甘啊。
可是妈妈嫁给江海元就不一样了,那就是正经的江夫人,她也成了江家小姐,以后在江家有了一席之地,在江城的贵人的圈子里也就是实打实的千金小姐。江宴集团那还不得有自己的一份?
但这些江小宴能知道什么,她单纯的像小鹿一样,一向对这些金钱和地位之类的都不放在心上,认为那都是俗世,基本上家里怎么说她就怎么做。况且她感激妈妈和自己的付出,把妈妈看的很重,跟自己也亲密的像亲姐妹一样,啥好玩的好吃的都让给自己。这么多年了,都是如此,分别区区半年时间,她能想明白这些?
也许是真的为母亲的名声着想呢。
于湘璐心思兜兜转转,对江小宴便没有了剑拔弩张的争锋相对,淡淡的道:“宴宴想得太多了,大人的事情咱们小孩子还是少掺和,相信阿爸和妈妈会处理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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