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春阳原本是为了活跃一下气氛才了那么一句。
没想到一语成真。
当年还真是哥哥弄丢淋弟。
刘爱华刚才已经粗略听张春阳讲了指导员一家寻丢失孩子的事情。
她并不责怪指导员。
一个六岁的孩子,怎么能承担得了这么重大的责任呢?
为了转换指导员的情绪,刘爱华讲了自己如何悄悄偷走张春阳时候的这张照片,又如何聪明地在今下午去街头的照相馆里放大照片。
刘爱华讲得十分得意,一副功臣模样。
指导员这才明白为什么张春阳对那张大照片完全是一副不知情的模样。
他立刻承认了刘爱华的功劳:
“要不是弟妹这么把春阳放在心上,这么在意这张照片,我根本就找不到弟弟。”
他又转向张春阳:
“毛毛的变化也太大了,我这么多年跟营长在一起,居然没发现营长就是毛毛。”
刘爱华欣喜地转向营长。
毛毛。
多可爱的乳名啊。
“咱妈,”张春阳努力让自己流利地出这个词,“咱妈已经睡了吧?”
指导员忙点头道:
“我出来的时候咱妈就已经躺下了,这会儿怕是睡着了。
今下午刚刚才因为想起淋弟,伤心了一场,恐怕是累了。”
张春阳颌角隆起一块肌肉。
半晌,他开口道:
“那就让她好好地睡一觉吧。明起来,吃过早饭以后,哥你再跟她这事。”
指导员连连点头道:
“毛毛你得对。”
刘爱华万分欣喜地看着张春阳,从心底里舒出一口长气。
这个在刘家受尽冷落和不公平的男孩,终于找到了家人,找到了真心实意无比热爱他的家人。
刘爱华忽然心念一动,想起了自己的爸妈。
把她疼得跟老命似的爸妈,在她消失之后,不知道急成什么样了呢。
刘爱华的心脏一阵抽痛。
张春阳握住她的手,替她用毛巾擦去泪水。
“春阳,”她顺势倒在他肩头,哽咽着道:
“能找回自己的爸妈,哥哥,该有多好,该有多幸福啊。我是真的羡慕你,非常羡慕你啊。”
她呜呜地哭了起来。
“傻丫头,”张春阳温柔地替她擦泪,“我的爸妈哥哥,不也是你的家人吗?”
指导员赶忙保证道:
“营长爱人,哦,不,弟妹,爸妈一定会疼你的,会非常疼你的。
还有我,我也会对你非常好。”
张春阳闻言转头向他投去警告的一瞥,目光冷厉。
指导员急了:
“我是,我是毛毛的哥哥,我就也是你的哥哥,亲哥哥那种的。”
看到这一幕,刘爱华含泪笑了出来。
没有人知道,她此刻的眼泪是为了她的爸妈而流下的。
第二早晨,指导员的母亲一醒来,就被儿子伺候上了。
儿子在一盆温水里绞干毛巾,让她洗把脸,又把挤好牙膏的牙刷递给她。
然后,桌子上摆好了一碗粥,一个馒头,一碟炒白菜,一个鸡蛋。
吃完早饭,儿子利落地收拾好桌子,交给门外的勤务员。
关好房门,儿子郑重地在母亲对面坐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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