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尘和兰馨坐着马车,梅香嫌闷,跟随杜煜骑马而行。她的行李简单,除去一件装着刻刀等工具的小匣子,便是几本书、两套换洗衣物。

一路上,心尘的情绪低落,总是怔怔看着手腕上的玉镯,时而感叹,时而落泪。

兰馨坐在一旁,不知如何劝慰,把沈姑娘送进牢里,本就是她们一手促成的。

她本该过着平静的生活,此时却因她们而远离家乡。

两日的牢狱生活,她虽也是细心打点,尽量不让沈姑娘受苦。但是那样的地方对她这样一个纤弱女子而言本身就是一种磨难,即便身上未受什么伤害,但心里受到的惊吓只怕是无法避免了。

想到此处,兰馨心中也觉得歉然,只望自己以后对她更加细心一些,多少弥补一点心里的愧疚。

一路行来,心尘总是恹恹然,和兰馨说话也是时时走神。兰馨原还想多和她说说话,让她心情开解一些。说得几次,见她本就不爱说话,便也不再费神。只低头做着手中的针线活儿。

杜煜头几日还和她们慢慢同行,最后一日,便策马向京城奔去。这正中梅香下怀,也扬起马鞭跟随公子而去。

兰馨心下笑笑,梅香能够耐着性子这样慢慢走了几日,早已出乎她的意料。如今快到府里,还不由着性子策马奔去。

心尘毕竟年轻。苏慧的去世,虽然让她心里难过,经过几日的车马颠簸倒是让她的悲伤之情慢慢消解了下来。

心尘将手中的玉镯褪下,伸手到身边的包里摸索着想找条帕子,翻了两下没翻出来。心尘不禁窘迫起来,想来自己平日太不上心,许多事情都自有哥哥为她打点,真到让她自己去做时,却是如此丢三落四。

心尘侧头想了想,便从包里找出一件好一点的里衫,用指甲划出一条小缝,轻轻扯下一小块,将手中的玉镯细细包好,塞进怀里。

兰馨静静看着,虽心里诧异,却也不好开口问她。

……

杜煜、梅香自南熏门进城,这里是整个汴梁最热闹的地方,城中各式店铺应有尽有。满街尽是商铺、酒肆,构栏、妓院甚至赌馆……

杜煜拉着缰绳让踏月慢慢地走着,梅香亦跟在他身后。经过一家赌馆,一个被打断了双腿的乞丐被锁在门口。那乞丐蓬头垢面,浑身恶臭,目光恹恹地跪坐在地上,一条锁链系在了他的腰上。

他多久没洗澡了?又有多久没吃饭了?

杜煜静静地看着他,被锁在赌馆门口,自然是与赌馆有关,赌馆从来都是除了银子,便是父母、兄弟、妻儿皆不认得的地方。

哼,钱!杜煜心中冷笑一声,这钱虽不招人喜欢,却真是天底下最不敢缺的东西。若不是因为它,此人又何至于如此模样。

只不过,既然是身陷赌馆便无论如何不值得同情,不过是自作自受。

“梅香!”杜煜回头喊道。

“公子,何事?”梅香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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