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月亮已挂于正空,抬眼望去沉静如水,与她一般。看似平静无波,却又似这沉寂的冬夜一般,拥有无穷的力量,将人困住无处可逃。
杜煜换了个舒服的姿势,将头靠在树上,有一下没一下地喝着手中的酒。
杜煜不经意侧过头,竟然发现这棵树的视线真是巧妙。虽然树本身隔着沐春苑有一段距离,站在树上向沐春苑看去却能看得一清二楚,似在眼前。
此时已是二更了,各处院落都已熄灯休息,沐春苑内却还闪着微弱的烛光。
一个清瘦的身影正坐在灯前,一只手拿着刻刀,正一下一下地刻着另一只手里的器物。刻一会,便停下来,用手揉揉眼睛。
杜煜漫不经心地喝着手中的酒,似有意又似无意地看着窗内的身影,那个女人一边刻着东西一边揉着眼睛。
这酒有时确是迷人心智的东西,原是喝着酒,却不知自己为何下了树。杜煜三两下便来到了沐春苑门口,也不从正门进,只轻轻一跃,从门边的院墙翻进院内。
刚站到院中,便觉自己可笑,不知刚才怎么就冒出这样一鼓劲想要来看她。然,现在稍稍理智下来,便觉自己此番做法幼稚可笑,于是又想转身回去。
此时小蛮早已沉沉睡去,心尘似有灵犀,忽然伸手轻轻推开身边的小窗。刚一开窗便看见立于院中的杜煜。
看到心尘,杜煜便又将刚才的想法抛于脑外。只见她双目恹恹,一脸疲惫。杜煜皱眉道:“夜深了,为何还不休息?”
“我——睡不着”心尘心里漏跳一拍,她没有想到他此时会站在自己的眼前。
杜煜并不言语,进屋拉起心尘的手便往屋外走去,心尘乖乖地跟着杜煜,没有半点反抗。
走到屋外,杜煜搂起心尘翻身跃上了屋顶。
“啊”心尘低呼一声心中惊惧,两只手不自觉抓住杜煜胸前的衣服。
杜煜不语,只腾出一只手扶着她。若是放在平日他定然不会如此唐突。只是见她如此不知爱惜自己的样子,便不自觉心中烦闷,忍不住要管。
心尘脸上微微发烫,松开手摸索着挨着屋顶的正脊坐下。
杜煜也默默在她身边坐下。
“为何带我来屋顶?”心尘轻问
杜煜抬起头看着天上的星星,“不是睡不着吗,那就看看星辰”
清风吹来,此时的杜煜已再无刚才的烦闷,心情舒适且宁静。
心尘看着杜煜的侧面,见杜煜全然不似平日里的模样,脸上是柔和的月光,没有笑也没有怒。
心尘转回头,静静地抬头看着天上的星星。
与其说是看星星,倒更像是体会此刻的宁静。两人都没说话,只各自安静地坐着。
不知坐了多久,杜煜看向心尘,此时的心尘正抱着膝头,轻轻地发抖。杜煜解下外套,披在她的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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