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府正院明德苑里,谢氏正在和她的大女儿闲聊。

“阿娘,看来今日阿爹不会过来用膳了,准是到双丰苑那边去了。”

说话的是谢氏的大女儿冯冀容,本来冯府上下都称大小姐的,自打元元,即冯元元回府后,就不称排行,只称容小姐了。

这容小姐貌若其母,瓜子脸,杏眼琼鼻樱口,身段风流,是个标志的楚楚可怜的美人儿。

可一颗七窍玲珑心又尽得冯大人真传,饱读诗书、聪明果敢,倒也不至于让旁人欺负了去。

如今已堪堪十四岁了,正在相看人家,而冯大人现为天子近臣,皇子之师,故媒人都快把门槛踏破了。

容小姐书读的多,素有自己的见地,自忖不输这世上的任何男儿,一直想要凭自身一腔才学做出一番事业来。

如今小试牛刀,帮谢氏管着整个冯府上下的一应事宜,井井有条,冯府上下莫不交口称赞的。

奈何如今这世道虽已比前朝开明许多,可女儿家的一旦嫁人,终归是有许多掣肘,因此便一直留恋闺中、不愿出嫁,想多享受享受自由时光。

而冯府并无妾室,周慧娘和冯元元又只整日待在双丰苑中,一双儿女也并不费心,谢氏除养花弄草之外也无甚消遣,便也想留着女儿多陪陪自己。

见女儿今日似有不忿,便温和说道:“容儿,你怎么了?你爹往常衙门里忙起来,经常不回来吃饭也是有的,今日你那元妹妹第一天上学堂,他合该去看看的,容儿这是吃醋了?

还是有旁的什么不顺心的事儿?若是丫头婆子们不懂事儿,交给管家处罚便是,不值当自己生气伤了身子的。”

“娘,女儿才不是生气那些闲事儿,只是我听弟弟的丫鬟红袖说,元妹妹今日第一次上学堂就和弟弟吵得不开交,差点打起来呢。

你又不是不知道,弟弟那个性子,最是好面子不过,今日没吵赢,还吩咐了不让说与咱们听呢,只私下里不知道怎么怄气呢。

如今这时辰了还在院中苦读,往日里可不早就过来等着用膳了。”容小姐慢声细语道。

“是吗?有这等事?这冯府除了你居然还有人敢惹他这小祖宗生气?魏紫,你快过去瞧瞧,把少爷带过来。”谢氏吩咐身边的大丫鬟道。

“娘,你可别提这事儿,要是让他知道我不仅知道了,还给您说了,准得发脾气,红袖受罚不说,说不定十天半月的都不理我,我可受不了他这臭脾气。”容小姐连忙道。

“好好好,你放心,娘不提这事儿。再说你弟弟他如今知晓用功读书了倒是好事。

虽不强迫他,但咱们家好歹也算是书香世家,总得考取个一功半名的,这举人是一定要得的。

叫他过来,这时辰也合该用膳了。”谢氏略带骄傲得说道。

这谢氏的儿子,冯府的独苗,名为冯冀简,八岁余,家中都称为简少爷,正跟着家学里的先生读书呢。

容长脸,丹凤眼,肖似其外祖父白鹿书院的山长谢克肃,以往家中就他最小,大家都让着他,也没个可以顽笑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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