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不由得有些失望，沉沉道：“就当作是，为了朕，也不行吗？”
“恕臣无能。”仲夏曳沉沉道。
“为何？”皇上平静道。
仲夏曳听出了皇上话里不同以往的平静的感伤，不由地抬头，眼含清泪定定地看着皇上的眼睛道：“皇上想听真话还是假话？”
“弱者才做选择，强者可以两者兼顾”，这是皇上一贯奉行的准则，因此此刻他下意识地说道：“真话如何？假话又如何？”
仲夏曳也早已想要一抒心中煎熬，便静静流泪道：“若是假话，臣会说‘臣资质甚驽，不配侍奉陛下，且臣为第一个女状元，若入陛下后宫，必将百合事业毁于一旦，今后定会君臣不分，那陛下煞费苦心让女子为官有何意义？’
这样的冠冕堂皇的理由臣可以立马说出不下十条，每一条都无法反驳。”
顿了顿又道：“若是真话，请陛下先恕臣大逆不道之罪。”
听了前面的“假话”，皇上已有些动怒，此刻还是强忍着咬牙道：“讲！”
仲夏曳此事情绪已渐渐平静，便接着说道：“若是真话，臣自小便觉得臣配得上世上的任意一个人，无论男女！
其实自打臣发迹后，每年都有许多真真假假、男男女女爱慕臣之人，臣有时孤枕难眠时，也曾想过要不就在他们之中挑个最好的将就罢了。
可臣每每想到以后要和一个这样‘将就’的人在一起，心里就像缺了一块似的空落落的。最终还是没有将就，婚事也就耽误了。
要问我后不后悔，臣永不后悔！”
说完用一种她从未展示过的温柔目光看着皇上道：“因为，正是因为不将就，臣才能在遇上了这辈子唯一让我觉得心跳脸红的人时，不觉得自惭形秽与悔不当初。
这个人，不用多言，只要一眼，我懂他的雄才伟略和时刻热血的称霸野心，他懂我的特立独行和心中坚持。
他给了我最大的信任和最想要的世界，我……爱他，一见钟情、永世无解。
穿上男装，我可以肆无忌惮的、纯粹的爱他，若穿上女装，我怕自己会变成自己最厌憎的女人模样，嫉妒、偏执、痴狂……”
皇上忍不住一把抱住了仲夏曳，喃喃说道：“别说了……我懂了……”
片刻后，皇上才发觉自己的腮边居然有一滴泪，他不可思议地用大拇指揩下了那滴泪，看着泪中折射地自己伤感的眼，才不可置信地说道：“朕都不记得朕有多少年没落过泪了，十年？二十年？爱卿，朕……”
仲夏曳摇摇头打断道：“皇上不必说了，我都知道，能够得到这天下最有能力的帝王的一滴眼泪，我已经知足了。
真的，这一刻，我的内心，前所未有的平静和满足，这一刻，我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
抱了一会儿后，仲夏曳主动推开了皇帝，跪下平静说道：“今日之后，仲夏曳便永远只是陛下的爱卿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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