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课这种东西,事实上对白晨的意义不大。

课堂的意义在于学生与教师之间的交流——目标是对知识点的贯彻,而把知识点凿穿的白晨其实没有做这种交流的意义。

可她仍旧是听,就像是秉承着一贯的程序。

上课铃响后,教室里满是物理老师没有什么起伏的音调——在长方形的教室回荡。

白晨瞥了一眼窗外的蓝天,忽然想起来某个戏称——什么物理课的教室跟棺材一样……

有点无趣倒是真的。

……不过这节课倒不是被厌恶彻底,因为有点保留戏码。

应该快了。白晨看了一眼高挂在电子屏幕上的钟。

“老师——我觉得那道题可以……”也是这时,一直平稳的课堂中有一个人举手,径直站起来反驳了刚才写在电子屏幕上的公式。

……来了。

白晨听到这声音,脑海中确认了这大致的判断。

这声音——是学习委员兼物理课代表方砾的。

这个小平头的爱好听说是学习——特殊爱好而是在课堂上辟奇径反驳老师的解题方式。

日复一日,这是他在课堂上的惯常戏码,也是物理课的惯常戏码。

他开始滔滔不绝:“我昨晚思考了一下,觉得刚才那一步……”

白晨则缓缓拿起了手中的黑笔,在手里打了一个转。

“啧,学习委员还真是一如既往的严格啊,双击666。”

“习惯了习惯了,天秀。”

耳边响起窃窃私语,白晨安静地听,也不知道有没有把那滔滔不绝给放在心上。

这滔滔不绝持续了有一阵,等他终于结束时,同学们一阵感慨。

“啧,原来还能这样,不过那么难的方法……该不会是大学内容了吧?”

“嗨呀,学霸!岂可修!”

“别了吧,反正我们又用不到……”

是这样的——有些东西一旦少出现些,在这些人眼里就变得格外“厉害”,而方砾用的也确实是看起来很厉害的方法。

老师脸上的笑容则有点挂不住:“你的方法很有意思……不过——白晨,你有什么其他的看法吗?”

人们的视线于是转向白晨。

“笑死,学霸又要被吊打了。”

得,又是她。

听着旁边的低语,白晨心里闪过一个念头,快速放下笔,站起来:“方法可以,但没必要。”

她对超纲的东西其实没什么兴趣,如果是非高中学习的复杂问题上,她也会争取用简单的方式解答,但她往往在意那个限定条件。

这事情上她可以和程序员一般一丝不苟。

没必要,所以没意义。

“可是……白晨同学——”方砾的声音从她身后传来,那个寸头少年脸上还带着一丝刚才讲新解题方式时的激动,“这个办法绝对更简单一些!”

“还有更简单的方法,你想知道吗?”白晨回头看了他一眼。

方砾的脸色瞬间一白。

白晨不太喜欢和人争执,且这事情她没想过在立场不同的情况下争执——而她又被物理老师当挡箭牌,无奈之下快速解决问题才是正道。

于是随口用了一个来源更复杂,但也更简单的公式。

“这种东西有很多,没有这个必要。”最后,不轻不重地来了一句,结尾。

“对啊搞那么复杂干嘛……”

“装逼装过头了吧?”

“是学神的又一次胜利!”

是每天最后的绝杀戏码。

白晨和方砾在位置上坐下时,后者的脸色已经前所未有的难看了。

天知道这是第几次——学霸方砾装逼,学神白晨拆台。

——每次考班级第二和年级第二的方砾,也就没战胜过一直远远在他前面的万年第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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