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清莞折腾了大半夜,肩上又中了一镖,整个人是又累又困,这一觉便直睡到日上三竿才睁开惺忪睡眼。许清莞舍不得起床,又继续眯着眼睛把脸埋在枕头里不愿动弹,耳边却传来瓷器轻微的碰撞声。许清莞透过厚厚的纱幔向外张望,屋内圆桌旁坐着一人,似乎正端起杯子在喝茶。
许清莞心里琢磨着估计是太子身边的大宫女红绣等着唤自己起床了,于是颇有些不好意思的一骨碌爬了起来,一边取过床头的衫衣往身上套,一边急急喊着:“红绣姐姐,我这就起!我这就起!”
桌边那人也不出声催促,自顾自的慢慢品着茶,耐心的等着许清莞穿戴整齐。不多时,那纱幔中伸出一双纤纤玉足,脚趾头圆润白皙,很是可爱,在床边地上四下找探了一番,才踢到了短靴把那双小脚塞了进去。许清莞掀开纱幔,脑袋先露了出来,扬起一张笑脸冲着桌边之人道:“红绣姐姐,劳烦你久等了。”素日里那双圆溜溜的眸子眯成了一条缝,黑黑的小脸衬得那一排贝齿白得发亮。
景玄泽放下杯子,嗯了一声缓缓说到:“的确等了许久。”
许清莞顿时笑容凝固在了脸上,收也不是笑也不是,身子也僵在半空中,走也不是坐也不是。
景玄泽哼笑一声。
“昨夜不是跑得挺快?今日怎的了?动作竟迟缓这许多?”
许清莞心里连连叫苦,这该来的终是会来,于是慢慢将笑容收起,换了一张苦瓜脸,垂头丧气的踱着步子捱到景玄泽身前,噗通一声便跪了下去,跟个斗败的公鸡似的耷拉着脑袋。
“太子殿下……”
“嗯?”景玄泽挑了挑眉,“做何解释?”
许清莞把额头贴到地上。
“请殿下责罚,只是别砍我的脑袋……”
景玄泽又是一声哼笑。
“你也知道担心你的脑袋?本宫看你胆子倒是大的很,女扮男装蒙混进宫,意图欺瞒本宫,你的罪过可是不小。”
许清莞一听便被唬得一愣,赶紧抬起头来可怜兮兮的盯着景玄泽,努力解释试图让景玄泽相信自己并非有意瞒骗,直说的口干舌燥,语尽词穷。
景玄泽又端起杯子,挡住了忍不住往上稍稍提起了些的唇角。
“如此说来,竟是许大人对你管教太严,你实在无法忍受,便偷偷换了男装想溜出府散散心?结果却被在街上巡视的兵马司副指挥许守邺抓了个正着?又恰巧许守邺收到了本宫遇袭的消息,顺道捎上了你,你得知本宫受伤心急如焚,才有了硬闯马车中替本宫疗伤的那一出?后来本宫召你入宫,你许家不知做何解释,干脆将错就错,将你继续作了男儿打扮送了进来。本宫说得可对?”
对对对对对,简直太对了!许清莞心里忍不住要给景玄泽比个大拇指,腆着个脸笑道:“太子殿下实在是总结得相当精辟!臣女正是此意!”
景玄泽垂下眼帘沉思片刻,又疑惑的出声问到:“本宫怎么记得那日你似乎是被人推入马车的?”
“没有!绝对没有!”许清莞握起拳一脸的义正言辞,“臣女绝对是忧心殿下,冒着被问罪的风险闯入马车为殿下诊治!”
景玄泽盯着那许清莞滴溜溜直转的眼珠子心里好笑,却依然绷着个脸,故作严肃到:“既如此,本宫就暂且相信你所说的。传闻许家嫡女为上善城第一美人,且端庄贤淑,琴棋书画样样精通,怎的本宫看你这差别有些大?”
许清莞举起手来。
“太子殿下明鉴,那些都是我那好面子的大哥花了银子编了说法让人在坊间流传的!好让他在同僚面前有吹嘘的资本!跟臣女可是一点关系都没有!”话里话外的把自己撇了个一干二净,黑起许守邺来毫不手软,害得正坐在兵马司大堂内的副指挥许守邺打了老大一个喷嚏。
景玄泽低头转了转拇指上的玉扳指。
许清莞见景玄泽不搭话,偷瞄了几眼景玄泽的脸色,觉得似乎不是太好,只得在心里唉声叹气着又把脑袋垂了下去,顺道还把那哄着自己回宫的方恒之一并骂了,也不知道是谁笃定的说太子殿下断不会问罪的。
许守邺刚刚打完喷嚏,才走到东宫的方恒之又连着打了两个,抬起头来疑惑的揉了揉鼻子自言自语到:“莫不是有人在骂我呢?”
“许清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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