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该的应该的。”小铁匠寻了布条,将古苍剑从头到脚的裹了起来。许清莞取了抱在怀里,这才带着汀兰又上了马车,得得儿的往天音殿奔去。

汀兰不肯上楼,嫌茶水钱太贵,宁可窝在马车里候着。许清莞也不勉强,抱了剑进了天音殿,自有负责接引的茶博士迎了上来,领着许清莞穿过花门,走过小桥流水,这才进了一个诺大的楼里。一楼正中筑着一个高台,数名身姿妙曼的女子正在台上轻舞飞扬,步伐动作与悠扬悦耳的乐器声相得益彰,既赏心悦目又洋洋盈耳。看客们围着高台四方坐了,或闭着眼睛听得一脸陶醉,或睁着眼睛看得神情发亮。

许清莞也忍不住驻足停留了片刻。台上领舞之人生得妩媚至极,一双勾人心魄的凤眸微微上挑,眼波流转间媚态丛生,一袭贴身镶金长裙将婀娜多姿的身段勾勒得一目了然,肩上披着浅色薄纱,双峰如球一般在胸口处被衣裙勒得高高耸起,在薄纱后若隐若现,美艳不可方物。舞姬步伐轻盈,动作行云流水,在台上仿若化作花丛中翩翩飞舞的蝴蝶,一颦一笑,一抬手一回眸无不让看客惊叹出声,饶是许清莞也看得目不转睛。一曲方毕,舞姬俯下身子行了礼,转身翩翩而去,楼下的人们这才回过神来,连声道好,掌声此起彼伏。

许清莞也抱着剑一脸感慨,果然这天音殿就是不一般。茶博士静静的等着舞姬退了场,才恭恭敬敬的面朝许清莞道:“方大人定的是荷露间,小姐沿着前方楼梯上去,右转第二间便是。”

许清莞客气的道了谢,抬脚上了二楼。二楼约有十余间包厢,每间房门上挂着名牌,名字雅致又有趣。许清莞兴趣盎然的一路看了过去,待寻着了荷露间,许清莞在门口站定了,抬起手轻轻扣了扣。

那中气十足的熟悉声音在房中响起,许清莞笑着推门走了进去,方恒之正百无聊奈的斜倚在雕花窗台前,手中提着一壶酒,时不时的仰头往嘴里倒上一两口。等许清莞取下帷帽,沿着窗棂边的椅子坐下了,方恒之放眼望去,那笑意盈盈的女子头上只插了一只玉钗,玉钗顶上璀璨夺目的红宝石映衬得女子更加唇红齿白,为那绝色容颜又再添了几分颜色,实在是美得令人挪不开眼。

方恒之在心里默默的点了点头,面上却是不显,拉着个脸道:“莞小贼,可还满意?”

这称呼许清莞觉得甚是新鲜,也不气恼,脸上笑意更盛,扬声回到:“方大人,小女子实在是满意得紧,估摸着全城也难得再找出一个如你这般信守承诺之人了,小女子这便谢过了。”说着说着还装模作样的俯了俯身子,只是那眼里的狡黠将这份致谢的诚意抹得一干二净。

方恒之嗤之以鼻,伸手不屑的摆了摆。

“得了吧,莞小贼,少得了便宜还卖乖,为了你这几样东西,我可是把我存了许久的银子都折腾干净了。这天音殿究竟有什么可看的,巴巴的往里赶,一间包厢竟然收了我十两银子,真是抢钱抢得明目张胆!”

许清莞惊讶的抬手捂了嘴,方恒之满以为许清莞会如自己一般狠狠的心疼一把银子,再满心愧疚的做足了小女子姿态,岂料许清莞只是眨巴眨巴眼睛,小嘴啧啧啧的感慨到:“方大人,方大人,莫非就凭着刚才那名舞姬的容貌和身姿,还值当不了十两银子?”

“值个屁!”方恒之气得一噎,险些没被口中的酒水呛到,咳了两咳,又愤愤然到:“不过是些消遣人的玩意儿,凭什么要收这许多银钱?”

许清莞连连摇头,一脸的惋惜。

“方大人,你这人一丝情趣都没有,脾气暴躁举止粗鲁,满城上下倾慕你的女子们皆是被你这副皮相骗了去,你就不适合与温香软玉共处一地。”一席话听得方恒之怒目圆瞪,一拍桌子正欲发作,那女子又毫无惧意的施施然放下怀里用布包裹着的细细长长的物件,用葱白般的指尖一层一层的慢慢剥了,边剥又边说到:“还是这般冰冷冷的东西适合你些。”

随着那古苍剑的剑鞘慢慢显露了出来,方恒之呼之欲出的怒火又咽回了肚里,一双虎目渐渐温柔起来,心里有什么东西在不停的翻滚,闹腾得鼻头都微微泛酸。那女子仍是笑意盈盈的将剑递了过来,呵气如兰到:“方大人,可还满意?”

方恒之久久没有动弹,只是静静将目光胶着在那剑身上,唇边一丝笑意缓缓的显现出来,衬在那英武的面容上有如旭日晨光一般宁静而温暖。那总是张扬跋扈的男子沉淀下来,又带上了另一种异样的气质。方恒之慢慢抬起眼帘,深深的凝视着许清莞的双眸,仿佛要看穿到许清莞的内心深处,许清莞心中仿佛有根弦轻轻拨了一拨,忽的变得紧张起来,眼波一转望向窗外,不敢再与那双如曜石般明亮深远的目光对上,只是手依然倔强的抬着,那剑端端正正的捧在了掌心。

方恒之伸手接了剑,指尖不经意的在许清莞掌心轻轻划过,那酥酥麻麻的感觉仿佛划进了许清莞的心里,许清莞别开脸,神色却微微一动,这细微的变化都落进了方恒之的眼里。方恒之心如擂鼓,震得脑子发热,搁在桌下另一只闲着的手不停的握了放,放了握,终是心一横,猛地伸了出来,往许清莞还未来得及收回的纤纤玉手上覆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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