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肩挨着肩的齐齐躺着,易安然心里有一肚子的话,到了嘴边又说不出口,刚想闭上眼睛强逼着自己睡了,却听得景暮雪在里侧悠悠叹到:“驸马,是我狂妄无知,辜负了你,却蒙你不计前嫌,出手相助。如今才知你是我的良人,可惜太迟了些。我罪孽深重,不求得你原谅,日后我定安分守己,操持家务,侍奉公婆,以报答你今日不弃之恩。”易安然听得心里一酸,想了想,这才慢慢回到:“过往的事也无需一直挂在心上,你也是受奸人蒙蔽。既然你诚心悔改,我也愿与你一道好好过日子,日后有你主内,我在外面也安心些。”

景暮雪许久都不做声,过了半晌,才听得鼻音沉沉的嗯了一声。易安然侧过身去,将景暮雪揽在怀中,放柔了声音说了句:“睡吧。”景暮雪把头埋在易安然厚实的胸膛里,身子微微颤着,易安然又心软了几分,把景暮雪搂得越发的紧了。

景暮雪身子本就生得凹凸有致,窈窕婀娜,再加上杨蕃一番滋润,更是风情万千,腰肢轻轻一扭,便让易安然有些想入非非。景暮雪身上又带了一股若有若无的幽香,易安然吸入口鼻之中,不知为何体内便有些发热,连带着呼吸都急促了些。易安然自觉不妥,一边按压下心底的悸动,一边想将身子抽开一些,那景暮雪却不知是因着受了惊还是受了寒,不但不放易安然退开,反而将身子凑了上来,与易安然贴得严丝合缝。易安然心里一个松动,景暮雪自然是有所察觉,含羞带怯的娇声低唤了一句:“驸马……”那嗓音柔若无骨,撩得人酥麻难耐。

易安然再难自持,一个翻身将景暮雪压在身下,景暮雪娇喘一声,将藕臂覆了上去,两人很快便脱了衣衫。待易安然睡得鼾声四起之时,本是闭着眼睛的景暮雪却猛地睁开双眸,悄无声息的坐起身来。

景暮雪借着月光看了看身边的男子,咬着下唇心里有些犹疑,待目光又滑过自己平坦的小腹,景暮雪一咬牙,定了心神,伸手慢慢在床边摸索了一番,终是把易安然的里衣握在了手里。景暮雪反复摸着里衣,果不其然,在靠近胸口的地方有一处硬物甚是碍手,那兵符就缝在此处。景暮雪取下头上的金簪将那线头挑开一道小口,一点一点的把兵符挤了出来捏在掌心,又从床边自己的衣衫里取出一早备好的小铁块,慢慢顺着缺口推了回去。景暮雪胡乱将线头系了一系,确保铁块不会轻易从暗袋里掉出来,再把兵符在自己的衣衫里藏好。待做完这一切,景暮雪回头瞥了一眼身侧浑然不觉,呼呼大睡的易安然,悄悄松了一口气,又挨着易安然躺下,闭上眸子缓缓睡了过去。

易安然面上风流,实则也是盼着能与自己的夫人琴瑟和鸣,恩爱白头,不过是被景暮雪伤得太狠,才故意左拥右抱,冷落长公主罢了。昨夜一时心软,得了景暮雪身子,易安然自觉还是要负起责任,早上醒来后心里虽还有些堵,其实已是谅解了这身边人,语气也越发的缓和起来。景暮雪也是一副温柔恭顺的模样,再不见往日里的嚣张跋扈,想来应是诚心悔改。

待欣儿推门进来伺候易安然更衣时,那两人已是起了身穿戴齐整,景暮雪坐在铜镜前,镜里姣好的容颜噙着笑意,眉眼间都是欣喜。易安然执了一把木梳站在景暮雪身后,不甚熟练的替景暮雪绾发,好一副相敬如宾的恩爱画卷。

欣儿悄悄往床上扫了一眼,床上被褥胡乱堆成一团,一看便知昨夜是恩爱过的,心里便是一疼,原来少爷待自己也不过如此。欣儿红着眼圈默默的将床铺收拾整洁了,易安然见着欣儿这副模样,心里多少还是有些愧意,偏过头悄悄瞥着欣儿,一时也不知道该说些啥。易安然一分神,手上动作便停了下来,景暮雪不悦的蹙起了眉,透过铜镜森森的斜睨着欣儿。欣儿收拾妥当,咬着下唇含着眼泪便垂着头退了出去,易安然想追出去,又碍于景暮雪在身边,心里踌躇着迈不开腿。

景暮雪掩下眼底的冷意,转过身巧笑嫣兮的推了一把易安然劝到:“欣儿妹妹定是心里不痛快了,驸马你快去看看,莫让欣儿妹妹与你有了嫌隙。”那善解人意的模样与之前着实是天壤之别,一副当家主母的大度风范。易安然心里一暖,捏了捏景暮雪的柔荑宽慰不已:“公主你这般体贴,倒让我心生愧意了。我也不是三心二意之人,既得了你一个贤妻,日后便不再与那些丫鬟厮混就是。只是欣儿不同,欣儿自小与我一并长大,情谊自是要深厚着些,也因此把这丫头的脾气宠了出来。我去与她好生说道说道,免得她与你我有了心结。欣儿手巧,以后有她侍奉你定是比寻常丫鬟强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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