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挺霍倒是有几分佩服这户部尚书家的嫡女快刀斩乱麻的手段,瞅着许清莞挑眉调侃到:“小姑娘倒是聪慧,许思安生了个好女儿。”许清莞毕恭毕敬的冲着于挺霍弯腰行了个大礼,这才立直了身子柔声劝到:“于老前辈,前线战事吃紧,那羌军来势凶猛,已是夺了青州,眼看着便要横渡陨江,攻入我墨国腹地。中军三十万大军主将差强人意,皇上甚是心急,这才遣了我来请老前辈出山,还请老前辈带上玉平关十五万将士速速前去埠州支援。”

于挺霍抚了抚花白的胡须,端起架子回到:“我已是垂垂老矣,当不起这般重任。还请小姑娘回去转告皇上,让皇上另觅他人。”

许清莞不慌不忙的把默王景玄曦往于挺霍面前一拎,又继续开了口,一席话说得于挺霍静默良久,眸子隐隐有些泪光闪现。

“于老前辈,若是羌军攻下埠州,便可直捣皇城,届时西宁也不会独善其身,默王殿下也有性命之忧。再说了,那羌军攻下青州,手段卑劣至极,不仅残害城中无辜百姓,广亲王阖府上下几乎无一人幸存,纷纷为了青州慷慨就义,如今只剩下易安馨一个孤女和下落不明的易家七子易安然罢了。于老前辈与广亲王一向交好,莫非广亲王遭此大劫,于老前辈能安心袖手旁观?于老前辈莫再自欺欺人了罢。”

许清莞说完,在景玄曦后背上一拧,景玄曦吃疼,心里暗道一句这丫头片子真是下得了狠手,嘴上还是笑嘻嘻的冲着于挺霍再下了一剂猛药:“就算外祖父不去,我也是要去的。好歹我也是堂堂墨国三皇子,国难当头,我又岂能袖手旁观。”

于挺霍几名旧部纷纷站了出来,目光炯炯的盯着于挺霍纷纷劝着:“将军,去吧!”

于挺霍垂下头来,双眸渐渐凝成一点,再抬起头时,面色已是一片坚定。于挺霍猛地将拳头握紧,咬着牙怒吼一声:“去!本将军要替广亲王报仇雪恨!收复我墨国山河!将那羌国贼子赶出定北关大门!”

默王府顿时一片欢腾。

信鸽从默王府外扑棱着翅膀飞了进来,颇为熟捻的停在了于挺霍的肩头。于挺霍取下信鸽腿上的布条展开一看,面色瞬间大变。许清莞秀眉一蹙,急急开口问到:“于老前辈,可是埠州战事有变?”

于挺霍将布条紧紧攥在掌心,眉头紧锁,目光从心生不安的众人面上一一扫过,嗓音沉重非常。

“羌军渡了陨江,如今已将埠州团团围了起来。”

许清莞霎时倒吸一口凉气,心底一片冷意。

埠州的墨军抽了陨江唯一的铁索桥上的木板,满以为羌军无船可以渡江,只要再等上些时日,待三路大军到齐,调了战船过来,便可横渡陨江,杀羌军一个措手不及。因此方恒之虽然一再交待务必不眨眼的查探对岸羌军情形,负责此事的周昌进还是没能放在心上,反而一天到晚只顾着操心周燕行的亲事,扰得方恒之不胜其烦,连带着周昌进手下的将士都懈怠了起来。

待入了夜,那对岸一点火星都无,负责看守江岸的墨军将士打了个哈欠,倚靠着木桩打起了盹。到了三更时分,夜幕下的陨江上巨大的黑影连成一片,从上游悄无声息的行到埠州对岸停了下来。景玄南不许羌军点燃火把,摸着黑将数以万计的羌兵送上了船,待那船飞也似的在埠州那头靠了岸,船上的弓箭手嗖嗖几声,把那岸边上还未来得及睁眼的墨军射了个透心凉。

墨军失了眼线,无人回埠州通传。景玄南不慌不忙的指挥着战船在陨江上反复来回数次,待天色微微泛白时,羌军已将埠州围了个水泄不通。城楼上的巡逻兵面色惨白一片,飞也似的冲进了方恒之的住所。本就浅眠的方恒之一身冷汗的从睡梦中惊醒,战袍一披,率着众将士登上城墙,城下那密密麻麻的羌军让众人背脊发凉。

方恒之一身猩红战袍在风中猎猎作响,英武威猛的身姿在人群中甚为显眼。景玄南眯了眯眸子,唤人取了自己的穿云弓来,缓缓拉成了满月状,再猛地一放,一支利箭精准无比的直奔方恒之而去。周燕行眼尖,身子不自觉的便扑到了方恒之面前,只听得嗖的一声,那利箭正中周燕行的肩头,后方便是方恒之的胸膛。周燕行惨白着脸色往方恒之怀里倒去,方恒之赶紧伸手扶住周燕行的臂膀,一双虎目却越过周燕行往城楼下扫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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