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真相败露,李妈妈已是瘫软在地,面露疯狂之色。既已撕破脸,眼下只能破釜沉舟了。
李妈妈遂费力将抹布吐出,嘶声喊叫道:“小姐!这都是阿菁的一面之词!定是她将首饰私吞了!又赖在老奴身上!老奴真的并未做过啊!”
边喊边重重地磕着头,额上渐渐露出血色,触目惊心。
顾锦宁见状,心里说不上是愤怒还是哀戚,垂眸不再看,缓缓说道:“春桃,拿出来吧。”
春桃闻言,从袖中拿出两样东西,扔在李妈妈面前,厉声喝道:“就知道你这老贼不见棺材不落泪!阿菁将首饰给你之前我已做了记号的!这当票上还有你儿子的亲手画押,看你还有什么话讲!”
李妈妈一张老脸瞬间如同枯木一般,死死盯着地上的当票和赃物,绝望至极。
顾锦宁始终未曾看她,沉默片刻,平静地道:“叫常管家带人将她押去衙门吧。”
此时常管家一直带着家丁在外候着。
之前春桃找他来,就交待了非到万不得已,他不需要出面押人。
他也问过顾国公的意思,顾国公只说了句“且听锦宁吩咐吧”。
听见春桃叫他,他疾走几步带着人进入主屋,向顾锦宁揖了礼,便要押李妈妈出府。
“小姐!老奴是看着你长大的!老奴只是一时鬼迷心窍,娴主子对老奴向来宽厚,她若见你这样对我,定不会同意的啊!”
顾锦宁倏地站了起来,今晚自众人进屋后,她一直少语地坐着,众人见她猛地站起,皆讶异地望向她,就连一直讨饶的李妈妈,也惊得忘记了磕头。
“你还有脸提我母亲?!”
顾锦宁手紧紧攥在袖中,始终平静的脸上终是流露出怒气:“你也知道我母亲对你有主仆情谊?窃我母亲陪嫁之物时,若你想过她在世时对你的恩情,你便不会如此做了!”
厉声斥后,顾锦宁目光冷冷地看向她,声音低了几分,说道:“我就是念着自小你陪伴我长大,适才已给过你机会了,且不止一次。若你珍惜,何至于眼下的局面?”
说罢,便缓缓坐回椅中,吩咐道:“常管家,将人带走吧。”
常管家应声上前,又将那块抹布用力塞回李妈妈口中,任凭李妈妈再怎样嚷叫,顾锦宁也未看向她一眼。
阿菁见李妈妈被拖走,吓得面无血色,嚎哭着不停磕头。
“小姐!呜呜呜......求您饶了奴婢吧!奴婢真的是被逼的啊!”
“别嚎了!之前都跟你说了,只要你戴罪作证便饶了你!难道小姐会诓骗你不成!”
春桃见她那吓破胆的怂样就来气,有胆子偷没胆子负担后果,被人识破了只知道哭,真是烂泥扶不上墙!
“春桃,她是在等我一句准话。”
顾锦宁对春桃摇摇头,又看向阿菁,说道:“我既然让春桃许诺你,便不会出尔反尔。我不会打骂你泄愤,但这国公府,你肯定是待不了了,今夜你就出府吧。”
“那衙门......呜呜......来捉我怎么办......”
“我已跟常管家说过了,不将你报官,想来衙门那边也会酌情考虑。至于官差会不会去提你问话,我左右不了。”
按衙门的办事规矩,一般官宦人家报官,常牵扯一些后宅私事,所以苦主若有心网开一面,只要不是人命关天的大事,官差便不太会深究。
不过虽不入狱,按正常流程提审问话,也是可能的。
春桃见小姐该说的已说尽了,便给家丁使了眼色,让下人们带走阿菁。
随着李妈妈和阿菁前后被押送出府,屋外听声来瞧动静的众人也渐散去,但各人心中,却自有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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