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胜的虚张声势被宫姑娘瞧破,有些着恼,大喊:“不敢杀你,老子先让你吃点苦头。”提起大刀连比带耍一套连环十八斩舞得虎虎生威,然后横刀瞋目低喝,“忒!”煞是威风。

宫姑娘闭上了眼睛,因为她怕自己忍不住又送他一个白眼,不但严重有损形象,激怒了他也不好。

王胜自我满意道:“嗯,她不敢看我,想是怕了。”拎着刀退回去,才走两步,踩到一个什么东西,把自己绊得一跌。

王胜“哎哟”一声摔在地上,宫姑娘好奇地睁眼觑他,王胜揉着屁股从地上拾起来一根绳子,自家嘟囔说:“稀奇了,哪儿来的绳子?”忽然大喜,喊道,“侥幸侥幸,原来这支袖箭还在。”

颜秀道:“你找到什么?”

王胜欢天喜地捧袖箭给他看,说:“之前我和几个鹰爪孙缠斗,他们围得我甚急,于是我使袖里箭用一招‘八面来风’将他们荡开,然后一箭甩出去,穿了一个太极剑高手的心窝。旁边有人用龙虎刀斩过来,我抽回袖箭去挡,距离太近,于是慌乱中把这东西一扔,举刀自救。也不知把这条袖箭抛到哪里去了,没想到它还缠在我身上。刚才我舞刀吓唬那女娃子,竟从怀内掉出。这不是侥幸么?”

颜秀亦喜:“有这根绳索,我们就好办了。”

王胜将袖箭抖开,连矛头带绳子足有三丈多长。

俩人奔到窗口,王胜抬手一箭甩出,箭头扎入对面宫墙,他拖着绳子往回扽,才一用力,只感那头一松,箭头从宫墙上脱落,竟然没扎牢实。

颜秀忙道:“莫着急,再试一次。”

王胜收回袖箭,探出半个身子,仔细观察半天,高塔上风大,吹得他脸皮发僵,直眯双眼,好容易认准对面宫墙上可以扎箭的地方,退回塔内深运三次气,活动一下筋骨,重新探身出窗,聚气凝神,手一抖,一支精钢矛头拖着长长的绳子,直飙对过扎进宫墙。

王胜双手拉住绳子再往回扽,矛头深深扎入墙体内纹丝不动,这回牢靠了。王胜把绳尾在支出塔墙的铜环上缠匝几圈,一条连接两头的绳道便搭好了。

王胜退回塔内,啐出满口浓痰,伸手在脸上乱抹,眼泪鼻涕糊了满手,就在自己衣服上揩擦。

那宫姑娘自被掳掠来,一直十分沉静,脸上除了警惕忍耐,极少有多余的表情,这时却轻微地皱眉,大有反感之意,显然嫌弃他粗鲁。

王胜眼尖瞧破,“哟嚯”一声,伸出才擦过鼻涕眼屎的脏手去摸她的脸蛋,说道:“这位公主娘娘瞧不起咱们下里巴人啊。”

宫姑娘见他把粗手伸向自己,吓得大叫一声,捧着脸转过身去,面对着墙壁,抖衣而颤,显然害怕极了。

王胜哈哈大笑,得意非凡。

颜秀道:“老王,别跟她浪费时间,咱们把她杀了,赶紧顺着绳子溜之大吉,逃出这鸟皇宫。”

王胜道:“有理,我来杀。”一只手按住宫姑娘的肩膀,扯她转过身子来,提起刀就要砍落。

宫姑娘先听他们说“杀”,心中就极惊恐,这时面对王胜凶神恶煞的丑脸,他手上白光一闪,宫姑娘顿时吓得魂不附体,双腿发软,一跤跌坐在地上。

宫姑娘这一跌犹如名花委地,千娇百媚,精细的脸蛋上露着惶惑,一双湿漉漉的杏眼犹如受惊的小鹿斜着往上瞟,手按着心口,胸脯上下起伏,欲哭不能哭,欲喊不能喊,愈发我见犹怜,王胜只看一眼神飞魄荡,杀人的肠子都融化了,手臂垂下来,钢刀咣当掉在地上。

颜秀奇道:“老王,你怎么了?”

王胜拍自己一巴掌道:“我真蠢,如此美人杀了可惜,何不留下自己享用?兄弟,你与我想个办法,咱们怎么带着这个小妞,一起逃出去吧。”

颜秀怒道:“这是什么时候,你还在想女人!咱们困在这座塔上,是个死地。天一亮王希烈肯定要带人冲上来,咱们空身都难逃,你还多带个女子!你让开,你不杀她,我来动手。”说着越过王胜,去地上将宫姑娘抓起来。

王胜欲待拦阻,但一想颜秀说得有理,现在逃命最大,又怕因为一个女人跟他闹翻了,伤了兄弟情份,知道颜秀下手绝不容情,见他抓住宫姑娘,“唉”了一声,心头可惜,转过脸去不忍目睹。

颜秀五指成爪照着宫姑娘头顶击落,宫姑娘见他瞋目嗜血的模样,其凶暴更甚于王胜,恐惧之余急中生智,说道:“你们杀了我,万一逃不出去,王希烈会怎样对你们?”

颜秀的手顿了一顿,五指停在宫姑娘头顶。他不惧怕王希烈,但一想到他那番威胁,天牢中三万六千酷刑,——这话虽然言过其实,但天牢中三百多种酷刑是有的,——不由胆气都泄光了。

王胜赶忙道:“我就说带上这小妞,她是一个护身符,你还不信!”挤开颜秀,从他手底下抢过宫姑娘,涎着嘴脸说,“小美人,我来带你出宫,咱们到宫外花花世界去耍耍。到了外面你才知道天宽地大,好过困在这鸟皇宫生闷气。”

颜秀在旁边冷冷道:“你硬要带她出去,就自己想办法,我不会帮忙。老子逃命要紧,我先出宫去了,你不要拖累我。”

王胜骂道:“妈的,老子拖累你?”赶上前去就要与颜秀厮打。

颜秀已经蹲在窗口上,一手攀着窗楣,伸出一只脚踩上绳子,试了试着力,跟着便把身子完全地探出窗,攀爬到绳子上去,手拉脚蹬地往前慢慢挪动。

王胜站在窗口目不转睛地张望,见颜秀倒悬在半空中,风一吹,绳子左右摇摆,他爬到中间停住,人挂在绳上不敢妄动,身子随着绳索漂浮晃荡,看得王胜替他捏一把冷汗。

颜秀顺着绳子越爬越低,虽然速度像蜗牛缓慢,但终于一点一点地接近那面宫墙,最后居然有惊无险地落在宫墙墙头。颜秀跳出墙外,身子落到宫墙后面就不见了。

王胜看了他半天,长喘一口气,骂道:“娘的,他倒是真跑了。”心中发沉,想颜秀单独逃跑在绳子上都走得这般惊险,自己真要再多背负一个女子过去,那真是千难万难。顿时起了犹豫。忽然惊醒回头,自己站在窗边这么久,这女子不要趁机跑了。

宫姑娘见两个凶徒口角两句后,一个翻到了窗外,一个背对自己,她害怕王胜真要掳掠她出宫,犹疑若这时大叫起来,王胜马上就回身杀了自己,而塔下的侍卫听不到她的呼救,就是听见了也赶不及上塔来。

于是悄悄地站起身向门边靠近,她站在门前,把双手背到身后去,摸索到门闩,怕开门声惊动王胜,只用两根手指捏着门闩的一头,一点一点地将之滑出插销。忽然咣当一声,闩杠掉在地上,王胜恰在此时回头。

王胜对着宫姑娘嘿嘿狞笑,宫姑娘吓得魂不附体,一转身双手扣在两扇门上,猛地把门拉开,一只脚才迈出门槛,蓦然腰间一沉,王胜已从后面扑抱住她,恶狠狠道:“你往哪里跑?”

宫姑娘失声惊叫起来,又踢又打,闹个不住。

王胜怕声音传到塔下,先点了她的哑穴,再点她的麻穴,这下宫姑娘又不能说话又不能反抗,任王胜抱在怀中。

王胜乜斜着眼从头到脚打量她,淫笑道:“不错,这花骨朵一般的小娘子,当真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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