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随着诸葛长风走出异宝斋,一路上,诸葛长风走在前头并未多言,二人紧跟其后却也闷不作声。

“这是怎样的一个人,明明素昧平生,却又如此慷慨”谷雨背着手,心生疑惑的循着诸葛长风脚印走去。

方才他与钱掌柜的窃窃之声,被她侧耳听了去,虽不是很清晰,但隐约闻见,他似承诺以不菲之物作为交换。

待到安全的地方,诸葛长风止了步,转过身来道“此处安全,二位请自便!”。

“你——是让我们走?”似不敢相信所闻,谷雨身子微微前倾,想更清晰的听清对方。

诸葛长风淡淡一笑,道“二位还是尽快离开江都城,经过这一夜,钱掌柜肯定介怀于心,若是见你二人还在此处并未离开,以他一贯作风,必定将你二人捉拿回去,到那时,想要脱身可就没那么容易了!”

“可……”谷雨望着诸葛长风,眸光流转,感激之情灼灼在目。知晓他大有施恩不图报之意,胸中便犹如有石堵胸,酸涩之味掺在心头,大为不畅。

“你——是答应将盐城给了他,他才同意放我们走的吗?”谷雨问。

这一问,诸葛长风面上的笑容戛然而止,他移目看向地面,情绪极其复杂。

此番决定,虽有遗憾,却也并无后悔,何况,救了两条性命,一想到此,他又忽然释了怀,笑道“就属你耳尖……”

“……那你岂不是损失太大了?”诸葛长风避而不答,谷雨便心中有数,不由得失声呼道。

“都是身外之物,无须挂心,对比性命和体健,这些又算得了什么?”诸葛长风黯然下来,这样一问一答,倒惹得他徒添悲伤。

“你、究竟是什么人呢?一句话能将一个盐城让出……”谷雨收回身子,奇声问道。

“……并非是盐城城池,只是在下家中,在盐城留有家业,习惯如此称呼罢了……于我而言,一处家业换取两条性命,当是值的”诸葛长风回道。

谷雨听后,五味杂陈,自己漂泊多年,来而往者,皆是冷漠者颇多。如今,他萍水相逢却救她于危难之中,施恩不谈报自是别人大度,岂有自己也当应该之理?谷雨终是过意不去,再三问道“……我、该如何报答您的大恩?”

诸葛长风连连摆手,她的执着倒让他尴尬起来,救她二人本属巧合,哪里想到那番深意,何况,他哪里还能等到那一日。

“莫再谈回报……我明日便要启程去昆仑山,日后相见想必遥遥无期,你也不必为此再留执念……”

“昆仑山?北方寒极之地?那常有雪狼和异兽出没,凶悍无匹,莫不是玄天门中人,如何上得了山?”谈到昆仑山,谷雨眉目间,忽地紧张扭动起来。

“姑娘也知道昆仑山玄天门?!”诸葛长风大为震惊,顾不得伦常,激动的一把握住谷雨的手。

被捏得生疼的谷雨,怔怔的看着他,他眼中流转的激动之色,惹得她惊讶连连。

“咳咳、咳……”季海川故意扯着嗓子嗑出声来,闻声后的二人转面向他,见他正叉着手望向夜空,那颇为不满的模样,将脚重重往地上点着,发出“噔、噔”的声音。

诸葛长风这才醒悟过来,赶紧缩回了手“姑、姑娘,方才,是在下无礼了……”诸葛长风并未看向谷雨,而是局促的盯着地面,即便身隔尺外,亦能闻见他变得急促的气息。

尽管夜色凝重,识不得诸葛长风面上的羞色,谷雨还是忍不住笑出声来“没、没什么的,我名唤谷雨,诸葛大哥若是不嫌,叫我名字好了”。

“……对了,方才诸葛大哥说明日便要启程去昆仑山,可昆仑山常年积雪,此去路途遥远不说,而且凶险至极,你单身而往岂不危险?”一阵笑声过后,谷雨不由得担起心来。

“……看来,你知道的不少嘛!”诸葛长风抿然而笑,笑声微敛,定是还未从方才的羞涩中恢复过来。

“行走江湖多年,听得多自然也就知道了!”谷雨大为得意的笑道,顿时,那迷离的笑眼,便弯成一条弧线,在那上扬嘴角处,露出一对深旋的梨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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