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拍,不禁将低头行礼还未起身的诸葛长风吓得颤颤而抖。
其余之人亦是恐大于惊,倒是坐在黑脸道长旁最年长的慈眉道长起身解围,他笑嘻嘻问道“你们四个娃娃,上山求医亦是壮举,能上得了这雪峰,想必也不是一般之辈。只是这日子择得却是不巧,今日乃我门派三年一度晋升品阶的良时,门中正欲按功定级,便有弟子来报称寻得灵虚上人下落,这才将大典搁置。此番若想再受礼加冠,怕是再等三年以后,至此,也落得门派中人不少怨念……”。
四人面面相觑,心中一惧,犹如雪水扑胸,寒至冰川之地。
“……只是事已至此,追究已无太大之意,都说不知者无过,师弟,我看就此作罢算了”年长的道人转身,朝着黑脸道人嘿嘿一笑。
黑脸道人不苟言笑,绷着的脸依旧极其不悦“掌风师兄,自我接任戒律堂以来,向来奖惩严明,对门派各系弟子均有错必罚。这四人,导致我门错过大典良时,此等大错怎可轻易说罢。再者说,他们凡夫俗子,怎配拥有这上古灵兽,说不定五生鸟还是盗取而来,未有信物,光凭片面之词便认定他等与我上人关系非常,也太过荒谬”
黑脸道人广袖一甩,双目仰过于顶,并未将年长道人劝诫放在心上,反而这袖一抛,差点没劈到年长道人脸上。
年长道人并不恼怒,微笑着以手抚着方才被广袖擦边而过的面颊。
黑脸道人此番话惹得四人微微不悦,各种理由搪塞也就罢了,竟还明指暗喻是贼,谷雨欲上前理论,却被诸葛长风强行按下。
她回眼一视,诸葛长风眼中明明有怨气在晃,却只是咬牙沉气,一语不发。这一路而来,属他最为操心,现在若沉不住气,岂不辜负了大家这一路的艰辛,想至于此,谷雨捏紧的手方松了下来。
“哦——看来这位姑娘颇有怨言,有话不妨直说!”黑脸道人话语带着明显挑衅,咬字之间可隐隐听到切齿之声。
谷雨并不理会,转眼望了望轮椅上的蓝辛夷,侧面而视,她端庄婉约,落落大方。“如若能同常人,该是多好!”谷雨心里想着,薄唇一咬,决定吞下方才的苦水。
“说你呢!有何不满你倒是说啊!!”突兀的一声怒骂,吓得众人心中一紧,大气不敢喘上一口。
黑脸道人责声怒骂,越发有步步紧逼之势,谷雨这番,新怨旧怒,萦在心头,她闭了眼,深吸一口气,再睁眼来,却半跪在地“是我鲁莽,带着大家门外滋事,打断大典,眼下更不懂规矩,顶撞道长,若要受惩罚,我别无怨言,只是——”,
“只是什么——”黑脸道人斥声而问。
“只是、只是这两位,一位是蓝盐商行少东家诸葛长风,一位是蓝盐商行继承人蓝辛夷,他们二人你们不得加以为难”。
“呵——你当我玄天门是何处?岂会把民间小小商行放在眼里”黑脸道人虚眼一笑,面上尽是匪夷所思的嘲笑。
谷雨咬紧的牙关,突然一松,冷笑道“这种商行在玄天门眼里当然不值一提,但是——道长可想明白了,海盐的制作全全掌握在他兄妹二人手中,若他们狠足了心,硬将制作的秘密带进棺材,那么中原存货可用几年?若是南夷人借机大举进攻,试问,没有海盐,将士疲软,如何应战?”
谷雨话毕,尊位之上,三人相互一视,都有恍然之意,谷雨趁热打铁,一鼓作气又道“另外这位公子,乃是上将军季昭明之子季海川,这位姑娘是她未过门的媳妇。若是——贵派不医治这位姑娘,伤了属下和气,积下这宿怨,他日,南夷人攻击中原,还能有谁为主力助你御敌?孰轻孰重还望三思”谷雨掷地有声,眉眼之间露出把握之色。
“这——”
“……”
“……”
“哈哈……好一个牙尖嘴利的丫头。我说师弟啊,这丫头所说并非全属蛮横,细品之一二,也颇有些道理,依我看,此事就到此作罢,这样也可卖他们个人情”胖乎乎的道人,笑嘻嘻拍着肚皮站起身来,拍了拍黑脸道人的肩头,嘻道。
对于胖长老的求情,黑脸道人虽是一脸不悦,但也并没有出言相抵。他沉着的脸,肌肉一颤,自是恨在心头,无处释放。
“……”
“……”
“……贱如蝼蚁的刁民,竟敢恐吓我,来人——把她给我送到炼狱房,让她明白以下犯上的后果”经过方才心里挣扎,黑脸道人还是难以咽气,一声令下,几个低阶弟子从偏门而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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