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茶,即便我死了,给我灌下去,我保证我都会立刻诈尸!
墨菊也察觉到不对,捏着铜板的手犹豫了下,当小儿郎带着乞求的眼神望着我们时,墨菊还是将铜板递出去道:“一碗就好,我阿弟不能迎风饮食。”
小儿郎利落地盛好茶,递给墨菊。墨菊一只手接过来,咕噜咕噜地喝下去。其实不过是障眼法,那些茶水也不知被墨菊弄哪儿去了。这样的小法术我还没学会,书就被永巷婆子烧了。
小儿郎笑着接过茶碗道:“这位小哥哥身子看上去就羸弱些,可莫要迎风吃喝。刚刚那一阵风来的奇怪,说不准就是那些术士搞的鬼,我长大了也要去拜师。”
墨菊道:“小阿弟,拜师学医不好?还可以医你父亲!”
小儿郎将碗放到后面的担子里,调皮地眨眼道:“父亲是医不好了,我只想寻得名师修行,好替父报仇!”
陈草儿听到这句话,身形微怔,转而抬头笑着咂嘴道:“小阿弟有抱负,将来必成大业。”
小儿郎依旧调皮地一笑,伸手拉了拉后面的担子,他父亲便转过身重新担起扁担。
挑货郎看着眼熟。细看他侧颜……天!这人……是川普!
他双眼深深凹陷,眼神空洞,涣散地不知看向何处;嘴角一直保持微笑的弧度,动都不动;面色全然不是从前那红光满面,而是蜡黄的如同秋叶;身子也不如从前那般健硕,宽松的衣衫下,骨节的痕迹清晰可见,侧面看过去如同纸片般。
此时,他不禁没有修为,反而有种特殊的香气——像是云州蔷薇水混合麝香的味道。
我倒吸口凉气,鼻翼周围竟然还有尸腐的臭气。
墨菊忽然攥着我手,道:“六弟,我们去给三哥找郎中吧。”
定然是我的慌张已经显露,我忙低声悲戚道:“世间如此之多的病痛,让人触景生情,也不知三哥的病何日能好。”
小儿郎眼里流露出同情和无奈,礼貌地微笑道:“我是最能体会家有病人的苦,我爹地现在脑子也不管用,只能这样等我给他养老送终。”
养老送终?真有这份心怎会让他变成僵尸?!这会儿他的魂魄也不知道在哪儿游荡呢!
不会……是天冥道长那一掌吧?说来,还是我害的!
陈草儿的修为至少该在化神或者炼虚期,难道没看出这小儿郎就是他的杀父仇人?
难道陈草儿父亲就是杀川普的人?小儿郎杀了陈草儿父亲给川普报仇?
我转过头低声问陈草儿:“你何时血洗福地?”
他先是一怔,继而回道:“害我父亲之人必在此地。如果比试结束时,我还未能找出害人之人,便要血洗此地。”
这么说,他还没看出小儿郎就是杀复仇人。他有多大把握和这么多术士为敌?我该不该告诉他呢?
以不变应万变吧!
我不动声色点头道:“好。”随即又问:“这其中可有比试医术的签子?”
他咬咬牙,脚下也发狠力踩在自己踩出的八卦阵上道:“有是有,只怕都是些江湖骗子!”
我松开墨菊拉我的手,而是拽着他衣袖道:“四哥,不如我们再等等,据说有比试医术的。”
墨菊没作声,只是微微颔首点头。
陈草儿忽然嗤笑下道:“什么四哥六弟的,我看你俩也有断袖的情分。”
咳咳。四哥,我慌了是我不对,你咋忘了我是“男儿身”,拉着我手做甚?!
墨菊冷言看陈草儿道:“你爹尸骨未寒,你笑的——真好看!”
说完,转过头紧了紧手,将墨竹又往上托了托。
呵呵,这陈草儿的大仇,看来也不是必报不可;或者,背着的根本不知是谁的爹!
我们继续看擂台里的比试,可眼前却始终都是川普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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