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迪闭上了眼睛,深深吸了一口气。

本想吸一口新鲜的空气,谁料尝出的全是香甜的血气。

不自觉地回味着方才的美味,而后自嘲地一笑,睁开了眼睛,此时她的眸中哪里还有方才的哀伤、痛苦、悔恨?

她眼眸澄澈,神情冷静,望着敞开的大门,玉手托腮,目露思索。

费尔德虽刚愎反复,但正因为他傲慢,所以也好掌控。

她今晚一方面获得了强大的力量,再不会像白日一样虚弱;一方面迫使费尔德对血液需求更加迫切,短时间内又无法进补。此消彼长,若她能和猎人公会联系上,未必没有机会能压制住费尔德。

问题是,该怎样和猎人公会联络呢?

若按照剧本的走向,她只消等到费尔德以她的名义设宴,自然能看到男主以及其他兄姐,只是这样难免被动。

还有,郑南到底附在了什么人身上?

“该怎么杀死纯血种呢?”她喃喃自语。

捅死是不够用的,那只会让他们陷入沉眠,按照伊迪的记忆来看,用物理方法杀死一个吸血鬼是十分困难的事情,而对纯血种来说,更是难上加难,要么把血全部放干并重复数次,要么把整个身体切碎到无法再修复为止,如果不是在纯血种本人愿意的情况下,难度极高程度极变态,这次的任务里,她或许只能像原文的男女主一样,利用猎人正在研制的毒药了……

正思索着,她纤细的指尖摸到了脸颊上掉下来的泪,她不由放下手来,低头见到满手的湿痕。她一怔,感到胸口传来一阵一阵的伤痛,而泪水依旧纷纷而下,根本不受控制。林菀回过神来,喃喃自语:“吸血而已,你又何必这么痛苦……”

林菀时常不能理解这些她附身的人物。

不过是书中的角色、笔下的傀儡而已,却有这样千回百转的情绪。

倒显得冷心冷清的她如木头人一样了。

她抱着被子,看向深黑色的夜空,怔怔出神,清冷的气息浸染肌肤,有一丝丝凉意。忽然,她神色一凛,转瞬出现在了窗边,长发如缎飘扬,她神色锐利地盯向了城堡前方的树林,目光如有实质。

有人窥视……

虽然有吸血鬼的气息,然而却又很混沌。

她心中微动,莫非是猎人公会?

林菀若有所悟,他们消息倒是来的快,只不知来的会是何人……

***

夜深林密,月色高悬,高大的城堡在黑暗中越发巍峨沉郁。

“哈……哈……”

黑发男人单膝跪地,死捂着嘴唇粗喘着气,额角青筋蹦起,面色苍白痛苦。一旁的女子边警戒地盯着四周,边忧心地道:“逸臣,你怎么样?”

男子摆了摆手,示意她不要作声,表情因忍耐而微微扭曲,漆黑的眼中红芒若隐若现,额上全是细密的汗水。咬牙挺了许久,空气中纯血种特有的顶尖血液终于不再那么浓郁霸道,他缓了口气,胸膛剧烈起伏,从怀中拿出瓶血剂,看也不看地仰头一把倒入口中。

压抑住了体内骚动的血液,他扶着树干站直了身体。男人看起来年过三十,清俊刚毅,宽肩窄腰,气质透着一股历经风霜的儒雅,一双眼眸深邃莫测,让人难窥其心,笔直漆黑的眉毛却似锐利的剑,坚定锋利,让人觉得只要他在身边,便整个人都心安了。

“谁的血?”女子虽没有他的嗅觉,单看他的样子,已经知道城堡里面发生了什么,厌恶地皱起了纤细的眉。

她约莫二十五岁,是个让人难忘的冰美人。肤色胜雪,冷艳高挑,乌发轻挽,露出雪白光洁的脖颈,丹凤眼生的妩媚,偏眼神清冷似霜,气质凛然高洁,让人难以接近。此时她望着城堡的目光冷若冰霜,透着深深的憎恨嫌恶。

“费尔德·奥古斯都斯。”端逸臣答道,声音恢复了平稳,其下却似潜藏着湍急激流,莫名地惊心动魄。

“费尔德?”沈冰玉拧眉,“他要收眷族了?他不是最瞧不起人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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