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扬着脑袋,秉着呼吸,使劲儿将头往后缩,努力将脸挤成了个倭瓜,挣扎着尽可能离他远一点。
但是我越这样,他扼住我下颌的手便越加用力,掐得我的脸颊火辣辣的疼。
正不知所措时,面前这张只距离我半寸远的脸的表情却突然顿了顿。
紧接着,他的眉骨开始下缩,嘴唇开始丰满,连脸的轮廓也开始像缩水的倭瓜,深深陷了下去。
极快的一瞬间,原本轻佻的男子又变成了之前突然消失的那位红衣美人。
她恼恨的盯着我,手上一用力,狠狠的将我掼在地上,力道之大,险些将我背脊骨摔碎。
但这都不足以将我从刚刚的震惊里带出来。
我盯着面前一步步靠近我的女子,除了那身红衣,丝毫找不刚刚那男子一丝一毫的影子。
慌乱中,我蜷着身子,手脚并用的向后退去,直到抵住墙根,再也退不开去,这才用颤巍巍的声音问道,“你……你……你究竟是……是……”
红衣女子在距离我几步远的位置停下来,冷哼道,“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这些下作狐媚子的心思,成天想着法子到我这“独一人”里勾引我男人,这会子被拆穿了,倒又都得照例装上一回傻子。”
说到这儿,红衣女子又转头去,面带鄙夷的瞧了一眼早已经停了乐声,在水榭中看了好一会儿热闹的两位白衣女子,冷笑道,“都是下作的一个模子。”
两位白衣女子一听这话,都连忙伏倒在地上,浑身打颤,大气也不敢再出了。
“我没有,”我连忙否认,“我没有坏心眼,真的只是寻人寻到这里来了,没有想冒犯你,和……你……嗯……你的男人。”
“呵呵呵……”红衣女子像是听了个极好笑的笑话,轻掩朱唇,笑得妩媚至极,但很快又收住了笑,面色愈发阴冷,“我自然知道你是在寻人,寻我那花柳肠子的男人罢。这妖族上下,但凡是女人,只要是进来了这儿,不过是挖空了心思想往云生床上钻,我收拾了几回,还以为得清净了,不想还有你这不知天高地厚的。”
“我……”
不待我争辩,红衣女子的面部又快速的发生了变化,之前那男子复又出现在我面前,口里骂咧道,“你个刁妇,你与我行不了那云水之事,竟恶毒到什么女人也不让我碰……”
一语未尽,红衣女子又抢夺了这幅身躯,回骂道,“种马似的臭男人,七万年前你许我过什么?咱们共用一副躯壳,我已是受了天大的委屈,你还净想着拈花惹草……”
接下来的一个时辰,我作为一个旁观者,捂着疼得不行的屁股和背脊骨蹲在墙角,看着面前人不断变换着容貌、身形,异常诡异的吵着架。
云生原本是洞庭里的一只白狐,与兄长一同苦心修炼,以望得道成仙。
但是,他却被洞庭湖里的一只鲤鱼精爱上了,这只鲤鱼精也就是现在的红衣美人——瓶窑。
瓶窑日日躲在幽暗的水底,偷偷关注着岸上的云生,她喜欢他俊美的容貌,喜欢他练剑时行云般的身姿,喜欢他念术法口诀时好听的嗓音。
她喜欢他,后来实在是喜欢得紧了,便趁着云生的哥哥出门游历之时,鼓起勇气,幻化成人,站在了云生面前。
美人绞着衣裳,温柔缱绻的望着云生,“我喜欢你,你可也是?”
云生见到这个女人的第一眼,他的心跳就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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