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堆燃尽最后一点树枝,通红的树炭子在浓重的秋露下渐渐灰暗。天空星辰隐没,不见一点光亮。山坳里黑漆漆伸手不见五指,山风呼呼穿过石碑,寂静幽冷。
花凌落悄悄翻身坐起,背对澹台清云,没有发出一丝声响;轻手轻脚的爬起来,摸到石阶处,趁黑往山下掠去。
澹台清云静静的坐在石碑前,呵呵笑起来。
一丝曙光从天际亮起,瞬间,山峦叠现,草木招扬;鸟儿欢快,在树梢间飞来跳去。
澹台清云抽剑飞身而起;剑如白蛇吐信,嘶嘶破风;又如游龙穿梭,行走回身;时而轻盈如燕,点剑而起;时而骤如闪电,落叶纷崩。银芒闪耀,迎着初升的朝阳,照射着坚毅而柔美的身影。
一舞剑毕,澹台清云将宝剑横陈于石桌上,跪下连磕三个响头,“兄弟们,等二哥回来,再一起来看你们,到时定带上孩子们,来给你们祭酒。”
澹台清云将所有的酒都倒在石碑前,“刚刚逃跑的家伙也是个可怜人,不过功夫还不错,正好抓来给云惋做苦力。我得走了,那混蛋轻功好得很,可不能让他跑太远。”
取剑,转身,洒然而去。
高大的石碑孤寂耸立,晨晖中,碑上的字越发耀眼——保家卫国,虽死犹生。
提着气接连跑出十几里地,花凌落扶腰靠在树上。这一路晨露打湿了衣裳,粘在身上,沉重又湿冷;花凌落扯了扯衣服,一脸纠结。拢起衣摆,用力的拧了拧,浑浊的水哗啦流进发黄的草地,嫌弃的甩了甩手,“真脏。”
“咕噜咕噜。”花凌落一手抚额,一手拍拍肚子,“把这五脏庙给忘了。”这折腾了一夜,腹中早空空如也。花凌落望了望四周,都是些矮小的乔木,带着露珠的叶子在晨光中摇曳生辉,折射出七彩色的光芒;林子里一颗挂果的树都没有,花凌落泄气,看来只能到前面的村子去看看。
村子里正热闹,早起的庄稼汉子胡乱吃上几口就往自家地里赶,趁着早晨凉快,把地里的活多做一点,也不用顶着午时那毒辣的日头在田间里受罪。
花凌落一身狼狈的到了村口,几个孩子你追我赶,串串笑声回荡。花凌落往村里望了望,这时候,男人都下地了,留在村里的,不是孩子老人,也就是妇人了,进村着实不方便;可身上的衣裳,实在让人难受得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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