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梦中的赵建国悠悠醒来,屋外射进的刺眼阳光照得他几乎睁不开眼睛。他揉了揉干涩的眼球,眼皮眯开一条缝,以便适应强光的照射。
视线在墙上停留了几秒钟,他睁大眼睛观察周遭的一切,发现昨晚睡觉的地方是一排上下两层的卧铺。
那个破烂不堪的行李箱不知道何时被店主扔在床头,看样子有人为翻动的痕迹。看来这破箱不可能再用了,它的寿命恐怕就此终结。
赵建国懊恼地摇摇头,挪过身子捡起散落箱外的书页,回头看到身边竟然躺着一个人。对方面无表情,半闭眼睛,似睡非睡,似醒非醒。
他下意识抬头张望,赫然发现两个贼眉鼠眼的家伙明目张胆地翻动罗树林堆放在墙角的行李。他们毫无顾忌第三者在场,也无视赵建国的存在,仿佛他就是一个透明人。
赵建国下意识地干咳两声,提醒对方他看见了,可那两个厮并不收手,依然我行我素。
他只好把散落的纸张胡乱塞进箱子的破洞里,欲翻身下床,冲过去教训他们一顿。
哪知,他半个身子刚挪出床铺,身后假寐的那厮立即一跃而起,随手从腰间拔出一把明晃晃的西北短刀驾到他的脖子上,厉声喝道:“不许动!要不然我宰了你!”
正在翻找东西的那两个厮抬起头跟驾刀的男子交换一下眼神,赵建国才意识到这三个王八蛋是一伙人,每个人都是一身的马夫装扮。
他双手自然下垂,全身放松,尽量保持呼吸顺畅,随时做好反击的准备。假如对方出手伤人,他不会坐以待毙。
那个负责搜查罗树林行李的家伙,尖嘴猴腮,白发稀疏,中年谢顶。他晃到这边,跳到床上,开始有条不紊地搜索赵建国的那堆破烂。
其手法熟练的程度不亚于一个专业的侦查人员,看来根本不像是一个普通的马贼。当他从破箱里掏出一叠形同废纸的书页时,原本浑浊不堪的眼神里,立刻闪过一丝亮光。他一页页地翻看那些近乎支离破碎的纸张。
持刀胁迫赵建国的这厮也不闲着,他一手把刀,一手摸索,从头到脚地搜遍赵建国的全身,样子看起来十分滑稽,最终也没找到想要的东西。他骂骂咧咧地收起刀子,气呼呼地推搡眼前这个状如乞丐的男人。
“特么地,赶紧滚犊子!趁着老子还没反悔!这小子身上连个虱子都没有!”
赵建国泰然自若地爬下床铺,随手捡起散落床上的两件衣服。谁知这个看似稀松平常的动作却引起对方的警觉,蹲在榻上的两个家伙做贼心虚,他们不约而同地拔出手枪往前指。
两人拔枪的姿势十分古怪,右手直接伸到左腋下拔出佩戴后腰的枪支。这使原本简单便捷的拔枪标配动作看起来非常别扭。如果对手趁此反击,他们根本没有还手的余地。
面对敌人黑洞洞的枪口,赵建国的内心十分镇定,表面上他却装出一副十分害怕的样子,身体十分夸张地不停颤抖,然后畏畏缩缩地指着身上褴褛不堪的衣裳,哆哆嗦嗦地叫道:“爷,求求你别开枪!你看我这身衣服都烂成什么样了!”
一直在那边胡乱翻找东西的家伙走过来跟持枪的同伴使了一下眼色,其中一人立马收起武器,另一个人的枪口朝外指了指,他扬起眉毛,骂道:“快滚!不要再让老子见到你!”
赵建国倒退而出,他走到门口时,左脚故意绊到门槛上佯装摔了一跤,试探他们有没有从背后偷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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