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溪想象不出,为了血脉和文明的传递,一个种族可以做到什么地步。
元磁星自然环境恶劣,主要是到处随时爆发的磁眼,和星球上物竞天择的原住动植物,这些都是人类生存的敌人。面积是地球一半大的元磁星,到现在经历了六个世纪十几代人的繁衍也才达到区区八千万人。从一万人到八千万人,从安营扎寨的帐篷到安居乐业的城市,这其中有多少艰苦卓绝的奋斗,为了生存下来所做的舍弃和选择,痛苦的割裂自身的基因改良和进化……听到这些故事,不管现在的人类社会与梅溪曾经生活的有多大不同,不管她怎么想冷眼旁观,她都不由得为自己身为人类社会中的一员,由衷的感到自豪。
然而,种族发展是一回事,个体生存又是另一回事。在这个人类为了生存,连超越自我、完成进化这种事都做出来、像是要拼命成神的地方,她这样一个什么都不懂、什么都不会的年轻女子,该靠什么生活下来呢?
梅溪经常绞尽脑汁思考有什么生存技能能够养活自己,但这些东西全都如雾里看花、似是而非。她没有连贯的记忆,有些知识片段似乎只能在特定的条件下才会被触发,然后突然跳出来;而一些操作技能,更像是隐藏起来的本能,好像她以前经常这样做,又好像她突然就会这样做了。这些突如其来的思索和停顿,常常让她看起来很木讷,一般人谁会愿意跟一个说话做事总是慢半拍的人好好说话呢?除非他不需要你反应。
“……联盟中总会有些人,仗着自己元磁力等级高,就随意践踏别人的真心。于是海格尔大人说,军队可不是他猎奇的地方,所以就这样,”化身“傻白甜”的萨瑟一边絮絮叨叨,一边比了个手枪的姿势,“送他去见了上帝!好了,你那是什么表情,联盟是严禁杀人的,大人怎么可能知法犯法?这个‘上帝’可是指的培养仓,相当于回炉重造一下吧。”
哦,梅溪又忘了,在人类遭受了几乎灭族的重大打击之后,一些普世价值观已经不再适用于这个社会。礼崩乐坏、信仰坍塌。比如不再遵循一夫一妻制,比如不再信奉上帝。而所谓的“回炉重造”,按萨瑟的描述,似乎会丧失部分记忆和思想,而被灌输进另一些比如“忠诚”、“无畏”等品质,伴随着还有身体素质的加强。可是这样不会像“僵尸兵”一样吗?梅溪私下以为,想想就觉得恐怖。
“大人拼着被收回军功让那个人渣至少要被培养仓折磨三个月,哈哈,这可比直接送他进监狱大快人心多了。而且……”他声音小了下来,“在军队了猥亵个把新兵蛋子算什么呢?像海格尔大人这样的作风正派的军官,又有多少?”
“所以,当时崇拜海格尔大人的官兵有很多,我要不是经过了十年的努力,从一个城市布防军里小小的书记员晋升为海格尔大人私人卫队的参谋长,也不会脱颖而出,终于被大人看中,住进隶属于大人的天鹅堡。”
是的,成为她第八房夫郎。梅溪腹诽。接下来又萨瑟该赞美自己不光能力突出,也是因为容色过人,才能成功入驻天鹅堡的了。
果然。“至于我的容貌,你也看见了,”萨瑟看似漫不经心地摆弄了下礼服繁琐的衣袖,“当然不是那些糙汉子们可比的。而且我更懂得服饰搭配,也善解人意,这对大人有很大的帮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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