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年隆冬大邑商盘庚王病逝,上苍悲悯一代贤王去世,降下了百年难遇的大雪,虽说瑞雪兆丰年,但这样的大雪对游牧民族来说无疑是大灾。
末冬,雪刚刚停下,积雪渐融,在冬日遭雪灾死了无数牛羊的鬼方就趁着新王小辛初继位无暇顾及边关,频繁在商边关城池试探,趋地,作为商外服方国焉方靠近鬼方最富有的地方,成了鬼方掳掠的重点城池。
焉方趋地,黑色的石头城墙,每隔十步就站着个身甲胄抱长矛的守城士兵,他们已经连着紧张了两月,疲惫得很,支撑不住的竟在冬日的雪夜寒风中打起了瞌睡。
“咯哧咔哧”
天刚刚亮,西城门外就响起一阵马踩雪的声音。
站在高处,顶风冒雪,城头上的士兵脸色紫红顶着一头雪,冻得牙齿嘚嘚打颤,听到异动,一个激灵,瞄准拉弓击鼓燃烟却是一气呵成。
准备就绪后,严阵以待的士兵们却是满肚子疑问。
前几日,连着又下了几天雪,雪积了小腿高,饶是鬼方将士骁勇马匹强壮也不该选择在这个时候攻城。
下雪天长途行军攻城,千里送人头么?
新上任半月的矮个子守城将官凶虎背手垫脚老气横秋的从城头上伸出个满脸络腮胡的脑袋,就看到天地一片白,小朵小朵的雪花飘扬,升起一半儿的太阳光芒万丈,刺目的阳光里走出一队人马,沿着城外积雪的官道缓缓朝城门移动。
为首的那人骑着瘦马,整个人缩在厚厚的灰裘衣里,连眼睛都没舍得露出来。
虽是逆光,看不清楚,但是个人都清楚,这番作势,绝不是来攻城的!
“少将军柑!”眼尖的城头士兵惊呼,“他竟进山去了!”
“一、二、三.....”另一个瘦得跟猴儿似的士兵从城头上探出半个身子,还嫌不够的把脖子也伸得老长,眯着眼努力数着什么,阳光直射他的眼,他看不清,急得抓耳挠腮,等那队人马靠近城门的位置,他才终于数清楚了,迫不及待的大叫出来,“六、六个!”他兴奋得有些语无伦次,“少、少将军此次竟然抢回来六个美人儿!”
“可怜,可怜,好好的美人儿,就要香消玉殒啰!”另一个中年瘦士兵小鼠眼里冒色光,没半分怜悯的感叹。
饶是络腮胡守城将官凶虎从王城来趋地戍边不久也有耳闻,趋地纨绔子弟柑是个色中恶鬼,走在路上把趋地相貌好的少女调戏了个遍不说,每年还不要命的带着家奴进山把深山部落中最美的妇人掳到府中祸害。
娇滴滴的美人儿掳进府,送出来一具具血淋淋的尸体,快马加鞭一路拖到深山挂在树上喂乌鸦,残暴得很。
这种天气进山抢美人,是多么大无畏的好色精神!就是王城也没这种纨绔啊!守城官摸着满脸横七竖八的络腮胡在心里止不住的鄙夷。
但,守城官粗声粗气的问,“你们怎么看出那是少将军柑的?”
那人裹得毛球似的!说他是少将军柑他就是啊!
“轰~~~”一声巨响。
然而,没等他问清原由鉴明来人的身份,楼下的士兵已经打开了城门。
“喂!”新上任的守城将官炸了,挥舞着双手咆哮,“确定身份了么,你们就把门打开。”
声音清脆干净,竟是一把和他满脸络腮胡糙汉形象完全不符的少年人嗓子。
守城将官显然被自己的声音吓了一跳,一把捂住嘴缩着脑袋瞪眼左右瞧,圆溜溜的眼珠子转一圈,见士兵们都盯着城门口才松了口气,后怕的拍了拍胸,跟着探头朝城门下望去。
一支七八十人的队伍,拖拖拉拉的走进城来,其中二三十人骑着马,其它人用绳子一个接一个绑成一串跟在后面,整个队伍都狼狈得很,只有六个美貌的女子干净整洁,穿着艳丽单薄的夏衣坐在两匹大马拉着的板车上,身上落了些雪花,寒风细雪中薄衣飘飘,缩着肩微微颤抖,更显得娇怯可人了。
可惜落入了贵人柑这纨绔色鬼手里,守城官啧啧叹气,下意识的朝领头那色鬼看去。
脏兮兮的毛球贵人柑在瘦马上歪歪倒倒,头一点一点的像是在打瞌睡,有几次都险些落下马来,幸亏道路干净、没有积雪,那瘦马走得稳,不然就他那骑术,早滚地上从毛球变成雪球了。
守城官在络腮胡后不屑的撇嘴。
没有积雪?守城官一愣,这城外的积雪都快及膝了,昨夜又下了一夜的大雪,城里头虽有扫雪人一日两次的扫,也不可能全没积雪呀。
仔细一瞧,才发现,原来城下的士兵不但打开了大门,还眼疾手快的拿木铲在雪地中清出了一条干净的小道。
此时正狗腿的抱着木铲立在小道旁夹道欢迎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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