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可是……”汐羽明知父亲说的有理,但想起汐芸那楚楚可怜的模样,实在是让人不忍。
郡王的手轻轻拍了拍汐羽的小手,汐羽惊讶地抬起头看着爹爹。
郡王慈爱地说:“爹知道你关心妹妹,只是世事无常,再说皇上也未必选汐芸做和亲对象,你也不必太过担心。”
汐羽知道再说下去也不会有什么结果,只得点点头,然后告辞父亲回自己的厢房。
就算皇上不选汐芸去和亲,魏子楠和汐芸也不能如此长久下去啊!汐羽边走边想。
汐芸的泪容、父亲的话语和汐雁的音容笑貌一直不停地在汐羽脑海里闪个不停。
这老天爷真会捉弄人!汐羽站在廊下,呆望着天空。
汐雁为爱上不该爱的人自缢以示真情,没想到现在汐芸竟会走上如此相似的道路。
而且汐芸比汐雁更柔顺、更脆弱,千万不能再让那可怕的悲剧在我眼前重现了!汐羽在心里呐喊着,眼前仿佛又看见了那如血刺眼的红色披帛缠绕在汐雁的脖子上。
汐羽打了一个冷颤,不愿沉浸在晦涩的回忆中,匆匆离开了。
“乔娘,您看二县主今天晚上是怎么了?”小珊悄悄问坐在身旁的乔娘。
此时正是夜幕降临的时候,江夏郡王府中的女眷们都象平常那样聚在一起说笑玩乐,除了汐芸借口身体不适没有前来。
而汐羽则一个人呆坐在门外望着天上的月光发呆,这与平时的汐羽完全不同。
“你是县主的贴身侍女,县主哪里不舒服,有什么心事你应该比我更清楚,这个问题应该我问你才是呢!”
乔娘瞪了小珊一眼,小珊的头摇得象泼琅鼓,低声说:“您不懂,乔娘。二县主的脾气古怪大家都知道,可是她的心里有时候在想些什么,连我也猜不透呢!”
乔娘于是起身走到汐羽身边坐下,关心地唤着她的乳名问:“羽儿,你没事吧?有什么心事,能告诉乔娘为你分忧吗?”
也只有在没有江夏郡王和外人的时候,乔娘才会唤她乳名。
汐羽回头看着乔娘关切的脸,没有说话,忽然做了一个让乔娘和众人都意想不到的动作;她扑进乔娘的怀里,紧紧地抱着她,几乎把她扑倒。
“羽、羽儿?!”乔娘也吓了一跳,汐羽从小就不喜欢让别人亲近她,只要她不喜欢,连郡王也不能抱她。
这古怪的脾性大概是因为她从小就没有受到父母的正常疼爱,只按意愿行事,养成独立的性格,不屑随便表露真性情。
“乔娘。”汐羽把头埋在乔娘的怀里,“什么事?”乔娘轻声问,有点受宠若惊。
“我们明天就起程去石头那儿,好吗?我们已经很久没有见过他了。”汐羽说道,声音竟有点疲惫。
石头是乔娘出了家的儿子,正是汐羽说过逃避踏歌会要去祈福的静慈寺的僧人。乔娘只得点头说:“好,明儿一早我就和郡王说明,我们去静慈寺参神。”
郡王得知汐羽要去静慈寺参神,也没有反对,只是悄悄拉了乔娘到一边,要她看紧点汐羽。因为汐羽平时总是嚷着要出家为尼,郡王担心也不是没道理。
汐羽不喜欢招人眼目,所以这次出行,只带了小珊、乔娘和几个侍女,带上一些必需物品,完全是微服出行。
一行人坐在四马拉的马车里,静悄悄地离开江夏郡王府,不知底细的人都不知道这装饰朴素的马车上坐着的是江夏郡王府的二县主。
一路上安然无事,中午时分马车平安到达静慈寺。
静慈寺位于偏僻的郊野山上,静谧安宁,风光迷人,正是静心修佛的好地方。
汐羽突然到达,静慈寺里的僧人事前都不知道,迎接场面有点混乱。住持方丈逸缜急急命令众人在寺门排列恭候,唯恐怠慢了县主。
寺院里的僧人打扫了两间房间给汐羽与随身女眷住宿。这房子位于寺院的内里,与众僧人的房间完全隔开来,环境清幽,也不会容易被人骚扰。
汐羽一来到静慈寺,原本的烦闷之情一扫而光,用她自己的话来说,就是佛祖让她内心安宁。乔娘也很高兴,因为平时不能轻易见到她的出了家的儿子,现在名义上陪汐羽来参神,也就可以见上儿子一面了。
逸缜住持亲自隔帘拜见汐羽,自然少不了一番对汐羽亲临敝寺不胜欢欣的吹牛拍马的恭维说话。
汐羽在帘后听得厌烦,连打哈欠。若不是有帘布隔着,那住持看见汐羽做的鬼脸准吓一跳。
最后汐羽不耐烦地打断逸缜的话问:“方丈,可否问一下玄照大师可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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