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若不在学校,学院里也应该有人知道他的寝室在哪里。

不,自己不能这样胡思乱想下去,要去找他当面问清楚。

他若是再骂她是“神经病”,那就再让他骂一次好了。

她的心底涌起无数的勇气,就像那一次她在水里游到乏力,猛然间抓住水道中间的浮标一样,总是需要让自己浮出水面,寻找到新鲜的空气,才能活下来。

就算是凌迟,也要有一个合理的真相,让自己死得心甘情愿。

打定主意,她挣扎着起身换了一套干净的衣服,把那被冷汗湿了又干的衣服丢进洗衣机。

匆匆拢了一把头发,揣上手机与钥匙,就出了门。

踏出一楼的楼道门时,她一眼看见拐角处那一棵百年的香樟树。

她心里不由一痛,仿佛又看见他那辆白色雪弗兰停在树底下。

她不由自主地走了过去,水泥的地面上除了一些随风飘落的几片叶子,干干净净,什么痕迹也没有。这棵百年香樟树的树干已经需要两人合围才能抱住,冠如华盖,郁郁葱葱,香港的深冬对于它来说只是略显凉爽,因此季节对于它来说几乎完全没有影响。它静静地贮立着,偶尔叶片随着一阵风轻轻摇晃两下,似乎要消解这人世间的忧愁烦恼。

她抬头看了这棵普通的粗壮香樟树一会儿,眼泪竟然生生被逼了回去,最后只叹一口气,慢慢地走出了宿舍区大门。

她上了一个大坡,又下坡,终于走了十五分钟左右,到了H形大楼的东面。

“心理学院”四个字在下午的阳光照耀下熠熠生辉,坦然地注视着地面来来往往的人与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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