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番谈话下来,洱喜大概猜到了宁兴德宁可自尽,也不说出真相的原因了。
人们来宁府琢玉,多仰慕宁兴德大名,琢玉师的手,就是他的生命。
在这双手下,一件件传世玉器的诞生,是他们的骄傲,是他们宁死也要维护的尊严。
“你爹的手,是不是有问题了。”洱喜从刚才宁琦对自己作品,满是得意的骄傲神情中推测。
宁琦一惊,才知道,自己和女子说的太多了。
“胡...说,我爹是璞城有名的,怎么可能!”宁琦涨红了脸,极力辩解。
洱喜看他的神情,十几岁的少年,心思单纯,不会掩饰,正是证实了自己的猜测。
“你爹手多年不能琢玉了,所以这些年的宁府之作都是你代工的。”洱喜看着眼前少年,说出了自己见解,“那些主顾慕着你爹名声而来,如若知道这玉出自十几岁孩子之手,恐怕...”
“别说了!”宁琦突然暴怒,看着眼前女子,眼眶滋血。
宁兴德三年前,因为长时间琢玉,突然有一天,手不能使力了,且常哆嗦,根本无法握住那琢玉古刀,可是自己名声在外,祖辈吃着这一口饭。
宁琦年龄虽小,确是一琢玉好手,和宁兴德不相上下,只是那些大主顾怎肯将价值连城的璞石交给一个孩子呢?
于是,从三年前,从那玉佩和玉环开始,宁琦开始给他爹代工,如若那帮主顾发现,宁兴德骗了他们,后果不堪设想。
宁兴德宁可以生命为代价,也要保全的秘密。
“和我说说,你爹到底怎么被冤枉的吧。”洱喜看着眼前少年。
“你没有办法的!我爹为此命都不要了,你难道要说出来?”少年垂头,后悔自己的失言。
“不,我会护你家周全的。”洱喜来了一股没由来的正义感。
宁琦看着眼前女孩,全身有着一股不容置疑的自信,和一开始那个杏波含笑的神情,完全不同。
“姐姐,你到底是谁?”
洱喜沉默了一阵,为了让眼前少年信任自己,只得说:“锦央宫你知道吧?”
“你是那里的宫女?”宁琦自然听说过锦央宫,还有里边住着的那个女魔头的故事。
“......”洱喜陷入沉默。
“不是宫女,是宫主。”洱喜只得一脸无奈答道。
那少年差点从椅子上掉下来,明明传说中,那女子面色苍白,为人凶悍,噬肉饮血的啊。
洱喜知道自己素来名声不好,这正是个纠正过往,洗心革面,重新做人的机会,连忙把少年扶起来,还亲切地给少年拍拍灰。
“我知道外边对我有些流言蜚语,虽然大多名不副实,但是神通广大这一点是真的!”洱喜一脸真诚看着宁琦。
看起来确实只是个普通少女而已。宁琦只得默默点点头,和洱喜说起了宁兴德的过往。
这宁兴德素来懦弱胆小,但是十分嗜酒,且每次嗜酒后,性情大变。
某日,宁兴德又喝醉而归,到了自家门口,发现一小贩挑着两个扁担,正在在家门口卖货。
挡了自家门口,宁兴德气不过,若是平日,也只当好言把那人劝走便是了,只是酒劲上来了,直接踢了那人的货,地上一片狼藉。
小贩自然不服,和宁兴德理论起来,只是这宁兴德酒后十分暴躁,一脚将小贩踢开了,结果小贩头撞到了门前石狮子上,晕了过去。
左邻右舍听见争吵纷纷出来看热闹,也就看到了这一幕。
宁琦看到这一幕,急忙将那小贩背回家,好生照顾,方醒来。宁兴德被这么一吓,酒也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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