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那个时候的凌云,却早已有着超出常人的骄傲,却同从阳很是要好,以至于,一度让长宁以为,凌云喜欢是男子,而那个男子便是她的哥哥,从阳。

现在想想,自己当时真的天真。

凌云是那样骄傲冷漫的人,他的心里眼里,有的只是自己,只是凌氏一族的荣耀,根本没有旁人,也没有他们。

“云哥哥,你等等我,”

“你慢点,我都说了让你慢点了,你为什么不慢点等等我,”

“那你怎么不走的快点?”

“我已经走的很快了,好不好?”

“你可以再快一点的,”

两个人,一男一女,一前一后,一快一慢。

“我就不,”

“你也可以走的慢一些,或者回过头看看我在不在后边,可以停下来等等我,”

面对着女孩赖在原地的一脸期待的模样,那个冷冷的少年,也只是无奈的转过身,低下头,对着她无奈的说着,“长宁,父亲教导我,人要往前看,故而我不喜欢回头,”

“若是后边的人是我,你也不愿回头看上一眼吗?”面对着眼前的女孩一脸稚嫩与纯真,少年终是嘴角露出了轻微的笑容,一脸无奈又带着丝丝错觉的宠溺,摸了摸的她头,说道,“长宁,我现在不是回头来寻你了吗?”

然后又顾自一人往前走去,“好了,我们走吧,快些,从阳该等急了,”步履匆匆。

“那你背我吧,我走不动了,”而那个女孩却依然是一动不动。

“你!”

“我不管,反正我是走不动了,你背我!”

“好,好,我背你,”

“上来吧,”

“云哥哥,你真好!”

“要不是父亲让我好生照顾你,从阳又一定要我带上你,我才不搭理你呢!真是麻烦死了!”

然后少年背着女孩,在黄昏下,影子被拉得越来越长,直到消失在花园的尽头。

想到这里,长宁不禁笑了一声,是在笑自己,笑自己愚蠢,笑自己不肯罢手,笑自己荒唐无知。

长宁一早就该知晓的,凌云他本就出身名门,天资过人,自是不凡,从来都是个骄骄傲傲的人,怎么会为了谁轻易低头,怎么会为了谁停下他的步伐?

所以,后来,即便是知晓这座城里有他的至交好友,有他所谓的爱人,也依然选择了背叛,选择了谋逆。

或许,从一开始,他根本没有把哥哥当做兄弟当做朋友,或许,从一开始,她在他心里就从来不重要也没有过丝毫的位置。毕竟,从一开始,他便没有亲口对她言过,他喜欢他,从一开始,就没有。

是她想的太当然,想的太美好。

她总以为自己是天下一等一的女子,是天下最尊贵的公主,自然配的上这天下最好的男儿,而他自然也会是中意她的。

呵呵,真是可笑!

“公主,是又想起凌少将军了吗?”元容看着长宁异样的眼神,她知道,能让长宁如此的人,世间便只有一人了。

长宁冷呵了一声,说着,“现在才想起来,原来一切都早就注定了的,元容,你知道吗,原来他从一开始就告诉过我了,只是我傻,竟从来不知觉。”像是对着元容,又像是对着自己,“凌伯伯自幼教导他,人要往前看往前走,所以他从来不回头,不管是兄弟情义,还是我同他,都是一样的,在他选择要走的那条路上,一切都显得不是那么的重要了,”

长宁一次一次的告诉自己,这个男人,从来都没有把你放在心上,或许他有那么一刻放在了心上,但同他的家族荣耀相比,她分文不值,包括哥哥的性命,甚至是那百余人的性命。

“公主?”元容看着长宁了站起了身,往长廊一路走去,披肩也随之掉在了地上,想阻拦,但终究还是说不出一句话。

她是知晓这爱而不得的锥心之痛的,所以,她不阻拦,更不知道该如何阻拦。

“说来,我同他也是自幼的情意,可到底,他是因为凌伯伯才对我多加忍耐,是因为哥哥才对我多加照拂,或许从一开始就是我,一厢情愿,自以为是,毕竟他是那般讨厌我,不愿搭理我,所以他舍弃了我,一点也不奇怪!”长宁一路走,一路笑。

元容捡起掉落的披肩,一声不响的跟在她的身后。

回想起往事来,桩桩件件,都是那么的凑巧,又那么的刻意。

从一开始,他就从未掩藏过对自己的厌恶,对自己的不耐,也从未掩藏过自己对自己的好对自己的包容对自己的特别,究竟为的是哪般?是她自己一直看不透,总以为他对自己会有一丝不同,会有一点真心,会有一分感动。

结果却是他决然的抛弃了她,违背了对她的种种承诺。

最后长宁转过身痛苦的抓着身后的元容的胳膊,“可是哥哥同他那样要好,那样的推心置腹,将他视作至交好友,将身家性命交由了他,他怎么忍心,怎么能背叛哥哥!至哥哥于不仁不义,不忠不孝的地步!怎么可以!”既悲痛又绝望。

哥哥从未有过谋逆,却因他而死。

是他辜负了哥哥的信任,辜负了她的真心,是他背叛了他们!

“公主,不是这样的,”元容扶着虚软无力,滑倒在地上的长宁,说道,“太子的死是不可挽回的事实,朝中有人忌惮太子的威望,对他不满,怕他登基后对自己下手,自然要先除之而后快,至于凌少将军,他对公主是有情意的,他绝不会背弃公主的,凌家一门忠烈,绝不会做出叛国谋逆之事的!”

元容相信凌云,因为她相信太子,绝不会看错人。

所以他一定不会做,凌家一定是被冤枉的。

她亦是知道长宁的内心深处也是同她一样,深深的相信着,可是事实便是事实,最可怕的便是如此,你再也找不到能够去相信的理由,再也找不到了。

“我要如何相信他?!”长宁死死的抓着元容的胳膊,想要得到一个答案,可惜终是无果。

这么多年来,长宁从未找到过丝毫的理由来说服自己,让自己能够心安。

最后长宁放弃了挣扎,就像多年来的许多时候,长宁挣扎着,却又一次一次的放弃挣扎。

“真是可笑?!即使哥哥获罪入狱,我都相信着他,不曾有过半丝怀疑,直到如今,我竟还念着他,盼着他,对我有一丝丝的怜惜,真是可笑至极,愚蠢至极!”

当年凌氏一族,何等荣耀,陛下视凌将军为兄弟,封一品大将军,赐将军府邸,受镇国兵权,并准许幼子入宫伴读,和太子一同受教,一同成长,甚至许诺了凌家公子驸马之位,可谓是仁至义尽,信任之至。谁知凌氏一族,忝居漠北,带兵叛乱,一朝功败,谋逆叛乱,株连九族,相关知情者,无一幸免,甚至连累了为他担保的太子同太子府一干人等,均被抄家问斩,为此事求情喊冤的人,均被革职查办,一同问斩。

诺大的将军府,大火烧了三天三夜,久久不息。

大家都说,凌氏是罪人。

大家都说,从阳信错了人。

大家都说,长宁爱错了人。

只有长宁一人知晓,直到从阳死的那一日,他都不曾怀疑过凌云,一丝一毫。

只有长宁,在亲眼看到了兄长的血,亲眼看到了残破的凌府,亲眼看到了自尽的母后,才知道,这场梦,是该醒了。

看着慕平现今安好快乐的模样,长宁心中很是宽慰。

“平儿近日都在府上做些什么,”长宁摸了摸慕平的头,笑着说道。

“也没什么,就是一些寻常的事,吃吃喝喝,玩玩乐乐,”慕平还是一贯的模样,嬉皮笑脸,淘皮捣蛋。又像是想到了什么,继续开口说着,“姐姐说过,让平儿不要多过问朝中之事,不招摇,不过市,只专心于自己一府之内,做个闲散王爷即可,平儿一直尊着姐姐的教导,对身外之事,皆不敢兴趣,只愿姐姐能够平安喜乐,”

长宁曾一次次的对慕平说过,“姐姐要你努力做一个无能之人,不显于人前。”

树大招风,过慧易夭。

长宁不愿再如此。

“平儿真乖。”长宁摸着慕平的头,一脸的欣慰,“你平安,便是姐姐最大的平安,你高兴,姐姐自然也高兴。”

母亲临死前,最放心不下的便是慕平,长宁也一定会尽自己所能,保他平安,若是能够一生喜乐,那便是最好的了。

就在他们姐弟两唠嗑家常的时候,有婢女从外头走来禀告,“公主,门外有人求见,”

“何人?”问话的是站在一旁的元容。

“说是聚仙居的,前来送请帖,”那名婢女如是禀明。

“什么东西,不知道我家公主从来不爱参加这种宴席,小小的一个聚仙居也敢把请帖送到咱们公主府来,”这一次开口的确实香兰,不比元容的沉稳大气,香兰一张嘴,便是怒骂起这个婢女来,一点都不懂得分寸,继续说道,“还不去回了他,将他快快赶走!”

看的元容是一脸的疑惑,不止元容,其他人更是如此。

不知道是为何,香兰对这个“聚仙居”总有种莫名的厌恶之情,好像有意无意的提防着一般。

“诶,等会,”那婢女刚要转身离开,却被长宁也唤住了,长宁开口问询着说道,“可是南街的那个聚仙居?”

也不知道是为何,长宁对这个“聚仙居”却是有着一种莫名的好感,更多的是好奇,总是不自觉地想要靠近。

“奴婢不知,”那婢女确实是不知。只知道有人来访,那人说自己是聚仙居的人,想要见公主,便进来禀告了。至于,何为“聚仙居”,她一个公主府伺候的小丫头,哪有就会知晓那么多的闲事。

“让他进来吧,”长宁一改玩日的态度。就连慕平也是有些就惊讶。

长宁这些年,从不主动与外界交流,但凡是宴请,都是能推则推,绝不出席。渝都甚至流传着这样一句玩笑话,咱们的这位长宁公主可是比陛下还要难请,谁家若是请得了长宁公主的驾临,那可真真是算得上有面了。

可即便如此,长宁还是不愿走动,常年来,守着这一方小小的公主府,可即便如此,前来公主府拜访的人还是络绎不绝,送来的珍宝亦是无数。

“是,公主。”

过了一会,那名婢女便领着一个布衣打扮的男子进来了。

“草民见过公主,”倒也是十分的得体。

“你是何人?”这次开口的是慕平。他只是有些好奇,姐姐为何光光是听见这聚仙居的名头,就愿意单单的见了他,而且还将人带到了内花园来,这聚仙居到底有何稀奇?

“草民是聚仙居服侍的下人,奉我家先生之命,前来公主府给公主递上拜帖,望公主能够赏脸出席此次茶会,”那人这般回道。

原来也是来送拜帖的。

如是能够邀得长宁出席这次茶会,那聚仙居的名头,想必会在渝都再翻上一番。

“你家先生真是心思巧妙,”长宁笑着说道,又继续开口说着,“你可知晓,公主府素来不轻易收拜帖,”

“知道,”那人回答的也是干脆利落,想来是在来之前便是做好了充足的准备的了。

“既然知道,又为何要上门自讨没趣,”香兰开口训斥着。她本就不喜这聚仙居,更不要说是其中的人,那些个书生,惯会的便是鼓弄人心,满口的仁义道德,信口雌黄。

“你家先生好大的面子,派了你一个个小小的下人来我公主府送帖子?”长宁却也是不恼,看着那人一脸的好奇,想听听他能接着说出什么天大的一番说辞来。

谁知道,那人也是不慌不忙的,一脸的淡定,只是从怀中掏出了那封拜帖,双手呈上,说着,“小人出门前,先生叮嘱了,若是惹得公主不悦,定要让小人先替他向公主赔个不是,他日在茶会上见了公主,定会好好的同公主赔谢。”

“看来你家先生是提前知晓,你能见到我了?”长宁没有收他递于面前的拜帖,看向了别处,这般说着,“亦是笃定,我一定会出席了?”

“是,”那人回答的也很是肯定,再一次呈上了手中的拜帖,说道,“先生让我将手中的请帖送于公主手上,公主若是看了自会前往。”

“不必,”长宁仍是没有收他的手中的那份拜帖,但却是同意了,开口说着,“你就将它放在那吧,”然后指了指石桌子,示意他将拜帖放在那处便可了。

然后对着那人说道,“回去告诉你家先生,帖子我收下了,谢谢他的好意,”

“那公主”那人这时却有些摸不着头脑,有些慌乱了。

“既然收下了你的帖子,我自然会如约前往,看看你家先生,打算如何同我赔个不是,”长宁开口解释着。

此次的茶会,她早有耳闻,而这聚仙居,她是一定会去的。只是这拜帖,她是不会收的。

“那如此,草民便先告退了。”听长宁这般说着,那人便也放心了,想着自家先生交给自己的差事,能顺利完成便好。只要公主能够出席,便算是顺利完成了。

说完便再次由着刚才的那个婢女一同带了出去,离开了公主府。

待到那人离开后,慕平方才开口询问着,“姐姐想去?”

见长宁一直盯着那送来的拜帖,愣愣的出神,慕平心中有些好奇,也觉得古怪,不禁开口问道,“姐姐,不是从来不喜欢出席这样场合,怎么这次这么轻易就答应了他的邀约,”

姐姐的事情,他从来都不管,姐姐决定的事情,他也从来不问过,在他的心中,姐姐做的所有事情便都是有道理。

只是,这一次,真是奇怪。

长宁收回了眼神,不再去看那封摆在桌上的拜帖,只是看着满池的荷花,说道,“聚仙居,是个有趣的地方。”

“香兰你可是知晓这是个什么所在?”慕平转而追问一旁的香兰,“听闻那日路过,是你同着姐姐一起前往,也是热闹的很,”

“不过是些个文人摆弄的起来的一处地方罢了,没什么稀奇的。”

香兰一脸的不知道哪里来的气,一股脑的说着。

“那元容姐姐可知晓?”慕平看着香兰这副模样也是好笑,转而去问向元容。

慕平一向来都是随着府中的下人,叫元容带着姐姐二字,算是给了她满满的尊敬,看起来像是讨好的意味。

元容没有开口回答,只是看着长宁的那个方向,若有所思。

她倒是不似香兰的一腔愤懑。

元容是听说过这个地方的,但也所知不多。只是近日来,这块地方在渝都被人提起的次数,很是频繁,都说聚仙居有位能人雅士,人称“南宫先生”,本领很是了不得,也不知他是哪里人士,亦不知他来到渝都所谓何事,所图何谋?光是能够盘下这扬名在都城的醉红楼,将它整改成一个茶馆,更名为“聚仙居”,便是一大奇事,要知道,醉红楼牵扯了多少达官显贵背后的纠葛,醉红楼的老板亦是渝都城不可小觑的一号人物。

一开始,这聚仙居并没有多少人稀奇,也没有什么人光顾,左右一个小茶馆罢了,无趣的很,多少人都等着看他的笑话,觉得他做了一比赔本的买卖,早晚得再次转手他人,卷铺盖走人。

这不,又不知为何,才过了几日,便门庭若市,热闹非凡,人人都想进那茶馆一睹芳姿。

原来是那聚仙居的南宫先生,竟是个会卜卦算命的仙人,若是一般道士的小玩意便也罢了,偏生得他如此稀奇。

他所说的,不管有多不可思议,不出三日,便全灵验了。大可至朝中官员,天象难测,小就连哪处丢了鸡,哪家的鸡在何处生了蛋,都摸得一清二楚。

有个武夫,他愣是不信,想着上门砸个场子,凭什么他一介小小书生,动动嘴巴,便可动天地,知人心!让那先生算算,他家夫人,何时能怀上?那个武夫邻里街坊都知道,他的老婆嫁与他近十年,至今未孕,可那先生也是厉害,只让人备了些香料装进香袋里,没几天,他夫人竟也真怀上了。

这不,人人都捧着聚仙居,捧着这个活神仙,想让他算上一算。

只是这位南宫先生不似寻常清高无比的酸书生,是个傲娇之人,亦是个爱银钱之徒。

但凡是进聚仙居的,便是十两银子,点上一杯茶的,又得十两银子,待上一盏茶的功夫,还得另出十两,谋事算命,则是五十两银子,更要命的是,想知道答案,还得再出一百两,这前前后后,算下来,没有个几百两,是进不了这聚仙居,也不敢进这聚仙居的。

那寻常人如何能支付的起,有一两个想闹事,均被他身边那几个躲在暗处武艺高强的随从给打了出来,可即便如此,挤在这聚仙居大门口的人还是只增不减,只是渐渐的都是些达官贵人,比起往日的醉红楼,有过之而无不及,只不过是个干的是晚上的营生,一个做的是白天的买卖。

众人路过这聚仙居,慢慢的也只是唏嘘,世道不公。

“到底不过只是一个茶馆罢了,能有什么稀奇?!”见慕平依旧不肯罢休的追问个不停,香兰只是觉得十分的烦躁。

其实,香兰只是怕这来的突然的聚仙居,破坏了这许久的安宁。

“让我看看他送来的拜帖上写着些什么玩意?”慕平见他们都不愿告诉自己,便也是好奇,只能去翻看那拜帖上,究竟有何神奇。

“小王爷,”元容下意识的就要阻止慕平去拿,却被长宁出声打断了,说道,“随他去吧,他想看便看吧,左右是要打开的,”

于是慕平像是个得胜者一般,幼稚的很,将拜帖一把夺过,拿在手中,在元容的面前晃了晃。

元容不想去理会他。

“一朵桃花?”只是奇怪的是,慕平打开了这封拜帖,上面却一个字也没有,甚至是没有落款,里面只是掉出了一朵花来,仔细一看,竟是一朵桃花。

“桃花?”元容和香兰也是奇怪,纷纷疑惑的问道。

“除了一朵桃花,什么也没有啊!”慕平仔细的瞧了这封帖子,试图找出些里面的关键来,却发现除了无意间掉落的那朵花来,其他确实是一点东西也没有。

“桃花”长宁虽然没有看,但却喃喃自语着,像是在想着些什么东西。

“真是古怪!这聚仙居,装神弄鬼的,在搞什么啊?!”慕平气得站了起来,拿着那封拜帖,作势便要扔在一旁的地上。

将桃花放在里边,难不成是打算要轻薄姐姐不成,是想同我家姐姐,喜结连理,扯出桃花债来吗!真是大言不惭,不自量力!

“拿过来,我看看,”正在慕平要扔的时候,长宁转过了身来,语气十分的冷冽,态度亦是很强烈,见慕平并没有当回事,长宁又加重了她说话的语气,“拿过来!”

脸上的表情,一点也没有往日的和善的面容。

“哦,给你,”慕平也是识趣,将拜帖递给了长宁,连同那朵桃花花瓣。

见长宁拿着那副拜帖,左看右看,东翻西翻,神色一脸的冷漠还有着急,慕平走了上前,不耐烦的说道,“姐姐别找了,真的什么都没有,装了一朵破桃花,是什么意思?!轻慢我们不成?”

“姐姐还是别看了,索性也别去了,省的让自己无聊,”慕平说的一脸的义正言辞。

然而长宁并没有搭理他,只是一个劲的翻找了那张拜帖,最后眼神定格在手中拿着的那朵桃花花瓣上。

“桃之夭夭,灼灼其华,桃花入骨,最是相思,长宁,你终将成为我的俘虏,而我亦是你的归宿。”

俘虏与归宿

我是你的俘虏,而你却不是我的归宿。

汀兰是个安静的人,做事也很细心,同慕平的性子刚刚好,慕平是个爱急躁的人,总是动不动生气,有时候甚至是自己同自己也能置气上好一会,平日里也总是粗心大意,有汀兰在身边服侍,是刚刚好的,而且也是长宁信得过的人,朝中有多少人盼着慕平不能长大成人,盼着慕平有一日突然死去,盼着慕平从此消失在这个世上。“长宁,”

“长宁,”

“”

恍惚中那个声声唤他长宁的人,他的身影拉得很长很长,越来越远,最后消失在湖水的另一边,不见了,她想要追过去,看上一看,那里是个什么样的好去处,就这样,随了他去,便是安好。

“公主,公主,”长宁听见有人在自己的耳边轻轻的喊着自己,她才突然想起,自己不是他的长宁,而是公主长宁。

“我竟是睡着了,”长宁悠悠的睁开了双眼,眼前还是那片湖水倒映着美丽的景色,自己则是靠在一棵树角处睡着了。

长宁抬头看了眼站在自己身旁前侧一脸着急的小丫鬟,她的身子遮住了眼前好大一片白日光,似是有些无奈,揉了揉自己的额头,不知觉得皱起了好看的眉眼。

“公主糊涂了,”香兰看着长宁,又看了看远处的大片乌云,继续说道,“快要变天了,公主还是随奴婢回府吧,”

“好。”长宁点了点头,站了起来,许是坐久了的缘故,脚有些麻。

在上马车前,长宁回头看了一眼,似是在企盼湖的那边出现什么不一样的光景,可惜并没有,一望无际的湖水映着同样一望无际的天空,水天相交下,显得十分的绝美,却一眼望不到头。

长宁在香兰的搀扶下,上了马车,掀下了车帘,扬长而去,是要回公主府里去了。

长宁闭上了眼睛,眼角有泪水划过,是恨?是爱?不管是什么,长宁知道,梦中的少年,再也不会出现在她的眼前,再也不会掀起她生命里的半丝涟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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