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气草开到晴川大道深处的那座高台下后。
一直仿佛在酣睡中的卢定长老却是突然睁开了眼,神情严肃不似平常。
之后他扶着椅子把手,缓缓站起身子,踱步走到了高台正中间。
看见高台上突然站起身来的这道人影,无论是从幽、映二州来的修行人,还是那些本就住在横山城中的住民都纷纷微鞠躬致意。
不仅仅是因为卢定那寒山四大长老之一的身份,更是因为今日的寒山大祭是由他主持。
对卢定不敬,便是对寒山不敬。
“寒山大祭,开始!”
卢定长老面无表情看着晴川大道两旁的数千人说道。
不知道是他说话的声音真的有些洪亮,还是隐隐中用了修行人的手段。
总之这句话几乎同时清清楚楚的传到了每个人的耳中,并且不太震耳。
卢定说完这番话后,本是云雾缭绕的寒山开始渐渐散去白雾,一直散到了山腰处。
那座神秘孤傲的山峰从下至中开始将自己的面容展现在了众人面前。
远远望去,只有一个字:白!
雪白一片,除此之外什么都没有。
北国本就大雪,但是与视线远处的那座孤山比起来,又完全算不得什么了。
一道昏沉的乌云盘在上空,深冬骤雪一直很是疯狂地簌簌下着,那绕山而转的石径此刻连在哪都看不到,山腰之上的部分更是被层层雪雾笼罩着。
陈曳没有见过雪山,但他心想,便是寻遍整个大唐又上哪去能找到这样的第二座寒山?
答案自然是找不到。
因为这本就是世上无二的北国寒山。
雾气散完之后,尽管晴川大道两旁的人们依旧无法看清寒山山腰上的面容,但总归已经看到了许多。
如果不是寒山大祭,这样的场景又有什么时候能够看到?
寒气草随着城里的微风轻轻摇曳,淡淡清香飘荡在每一个胡同巷弄之中,卢定长老的声音落下之后,没过多久寒山上便突有许多黑点出现。
众人细细看去,发现黑点原来竟然是一个个身穿黑色衣衫的内门弟子。
他们踩在惊寒鸟的背上,不断在雾气之中穿梭,同时还会传来阵阵庄严肃穆的清鸣之声。
难道先前那些散去的寒气,是被惊寒鸟们不断扑扇翅膀形成的劲风吹走的?
陈曳站在人群中望着这一幕,心中觉得很是新奇。
惊寒鸟依着寒山而栖,又和寒山上的修行人们结下道缘。
这样亲密似友人一样的关系确实很有意思,在那些杂文之中都很少能够看到。
卢定目光望着远处,直到那些站在惊寒鸟背上的内门弟子都出现之后,方才继续说道:“寒山弟子,祭先祖!”
声音很是低沉,但一直回荡在山峰之间,城池之中。
惊寒鸟们听到声音之后便尖鸣了一声,调转方向,开始面对着寒山穿行在空中。
而站在它们背上的内门弟子们也都微微躯身并且低下了头。
之后是闭目,心中默念祭拜经义。
站在高台正中的卢定长老也是如此。
那些已经入了寒山派的外门弟子们同样肃穆,照着师兄师长们的样子祭拜。
周遭的人群依旧保持着安静,甚至于连喘气之时都有些令人紧张,生怕发出过于嘈杂的声音。
陈曳、陈泥也都按着礼数在心中默默悼念着祭拜的经文。
前些日子夏虫特意教过他们这些事,这也是寒山弟子们入门后都必须学的一段经义。
心中诵念经义的时间有些长,但没有任何一个人流露出不耐烦的神情。
直到过去许久之后,站在高台正中的卢定长老方才睁开双眼,微微向着寒山点头示意,说道:“结束。”
没有过于繁杂的步骤,也没有什么冗长的言辞讲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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