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青梧心里有些不确定,但是却又怎么也不明白。只能抱着最坏的那个念头,缓缓回道,“大家于奴婢而言自然不同于旁人。”
说着,顿了顿,接道:“毕竟奴婢可是靠着您才能吃饭呢。不仅是奴婢,后宫哪个不是为了大家而生的?不仅仅是奴婢,大家于后宫所有人而言都是不同的。”
贞德帝翻着折子的手停了停。然后沉默片刻。
整个大殿里头都是沉默。沉默之后,他复而翻起了折子。
书页翻过的声音在偌大的殿内格外清晰,谁也没有开口。
良久,似乎就连贞德帝都忘记了方才继续说着的话。
站了会儿,温青梧从贞德帝身后转过到自己的低案上。继续沏起了茶。
阳光正好,春风不燥。
直到晚间,贞德帝也没有再多问什么。
晚间戌时末的时候,温青梧下了值,出了紫宸殿,旁边的奴婢弓着脊背递来早准备好的灯笼。
“才人路上当心。”奴婢日常问候着。
温青梧点点头,接过灯笼,就要走下台阶,准备往地下走去,就听到了旁边响起了范云仙的声音。
“才人且慢!”
她转头,看着范云仙朝着自己疾步走来,停下了脚步。
“何事?”温青梧看着范云仙开口问道。
“无事。”范云仙说着,脸上浮起讨好的笑意,“奴婢看着夜色太晚,来送送才人。”
温青梧回头,看了眼天色。又转头对着范云仙说道,“不必了,天色不早,你也早些休息罢。”
“明儿奴婢不当值,无所谓的。”范云仙说着,自觉地上前,接过温青梧手里头的灯笼,然后先一步下了阶梯。
下了阶梯之后,他回头看着还站在原地的温青梧,“才人,走罢。”
看着执意要送自己的范云仙,温青梧没有再多说。而是跟着他走下了阶梯。
都是紫宸殿里当值的人,谁又能有多闲呢。温青梧知晓这是范云仙有什么话想对自己说。
夜里的春风还是带着未来得及褪去的冬日寒意,绕过枝头的新绿打到温青梧的身上,她紧了紧领子。
范云仙手里的灯笼也跟着晃了晃。
他收短了灯笼的杆儿,提着更稳了些许。微微侧着身子,将灯笼斜提在路中央,照亮了路的同时又不至于让自己的身子挡住了光亮。
整个宫里头,服侍在贞德帝身边的人是最为规矩懂事的。即使只是一个洒扫的奴婢。
走了一会儿,已经完全绕出了紫宸殿能看到的视线范围,范云仙这才开了口。他回头看了眼温青梧,目光扫过她简单的宫人穿着。
“才人日日服侍在陛下身边,说是大宫女,如今也当真只是个大宫女的模样了。”他说着,声音比较低,边说着边回了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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