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你说说看,宽限多少时日?”

这姓洪的汉子一边把玩着手中的青瓷茶杯,一边漫不经心的问道;

“三日,三日之后小人定将例钱送至府上,如何?”

余掌柜跪在地上,露出一副谄媚的表情,一伸手从口袋中掏出了几枚碎银子递到他身前;

“几位爷辛苦了,这些钱权当是请大家吃酒的!”

瞥了一眼他手中的银两,凶恶的脸上顿时露出了一丝笑容;

接过碎银颠了颠,满意的点了点头,随后伸手轻轻将他扶了起来,口中安慰着说道;

“即是如此,我便再回府中替掌柜的求求情,记住了,这可是最后三日!”

说完之后又满脸深意的看了看他,意味深长的叮嘱了一句:

“可千万莫要学那望月楼的钱掌柜!”

“是是是!”

余掌柜一听,脸色顿时变得苍白无比,明明是大热天的,额头上却是冷汗直冒,显然心中恐惧至极,连忙点头称是;

而在店中冷眼旁观了许久,正打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东泽几人忽然听到‘望月楼’三个字,脚步一顿,暗中对视了一眼止住了脚步;

一路将他们送到了店门外,看着他们晃晃悠悠朝远处走去,余掌柜这才转身回到了店中;

“几位好汉还有何事?”

见东泽四人仍旧呆在店中定定的瞧着自己,于是只好强撑着笑脸;

“不知方才这是何人?”

余掌柜听罢,脸上强撑起的笑意突然一顿,随后深深叹了口气;

“这位洪爷乃是城中团练教头张松大人府中的门客。”

“那这例钱?”

见他们四人疑惑不解,余掌柜这才解释了一番;

原来这北宋时期,各地方官军之中当属团练教头品级最高,为正五品;

这张团练在孟州城内权势滔天,就连知州也要礼让三分;

不仅是因其手中握着兵马,同时暗地里还与混迹市井之中的地下势力有些千丝万缕的联系;

数月前夺了那快活林的蒋忠,听闻便是由张松暗中指使;

这快活林中本有百十处大小客店,山东、河北往来的客商们,都会去那做买卖,除了客店之外,还有三二十处赌坊、兑坊;

孟州劳营管营之子施恩勇武异常,纠结了劳营之中的几十条亡命之徒在快活林中开了一家酒店,自此以后往来的客商不论高低贵贱,都需要到他那参见,不然这买卖就做不得,实乃是快活林中一霸;

那张松见状眼馋这宝山,便遣蒋忠寻了个由头夺了那施恩的酒店,虽说施恩手中握着几十条亡命之徒,但这些人哪是团练官军的对手,故而最后也只能忍气吞声;

“原来如此!”

在那严宽处听说过施恩名字的王强这才了然的点了点头,原来那严宽所说的施恩自身难保,便是指的此事;

“自从他到任孟州以来,便设立了种种规矩,这例钱便是其中之一。”

又听余掌柜接着说道;

张松之意,如今天下大乱,外有虎狼,朝廷无力顾及地方,故而州中各家豪门商户便更应该有钱出钱有力出力;

于是定下了每月向其上交五百贯以充作军资的规矩;

大家虽然心中多有怨言,但又畏惧其手中兵马,也只得老老实实的交银子;

“难道官府不管吗?”

东泽听完有些疑惑,按理说这收税的事不是应该由衙门来办吗?

哪有军队直接从各家商户收缴军饷的,如此这样不就和土匪一样了吗?

“哼,衙门……一丘之貉罢了!”

余掌柜听到他的话之后,微微冷笑了一声,突然又发觉自己有些失言,赶忙岔开了话题;

“几位好汉是从外地来的吧?不知来此所为何事?”

一边将几人请入后堂,为他们一一递上茶水;

“嗯,是有些事,方才听闻那人提起望月楼,不知余掌柜可知那酒楼在何处?”

“望月楼?”

余掌柜顿时一惊,“你们去那做什么?”

“额……”

几人对视了一眼,王强说道:

“我等受人之托,去给那望月楼中的罗图递送书信。”

“哎呀!”

余掌柜一听顿时大惊失色,赶紧撩开门帘警惕的朝店中望了望,见并没有其他人,这才缓缓松了口气,转身坐到了椅子上;

“掌柜的,您这是?”

东泽有些疑惑的看着他;

“几位好汉怕是不知,那望月楼在半个月前,被人给一把火烧了!”

“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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