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重远一听,“啊?”

刘大头这下子更忍不住了,“余耀!你这是什么意思?”

余耀看了看刘大头,“刘老板,我没什么意思。我看,我还是私下和沈老交流吧。”

沈重远眉头皱了皱,“也好。”

“慢着!”刘大头叫道,“你这么一搅和,让别人怎么看我的画?有话,就当着大家的面儿说清楚!”

“刘老板,没这么严重,我就是小余交流一下而已。”沈重远冲刘大头压了压手。

“沈老,我没有针对您的意思。”刘大头应道,“窜货场里都是行家,交流也是应该的。但是小余刚才那句话,故弄玄虚,要是不当面说明白,我的生意以后还怎么做?”

余耀心道,你坑人还少啊?不过他没说话。

梁有道想了想,“沈老,小余,既然话赶话了,不妨就当众说说吧!不过,各位,小余最年轻,说对说错的,你们可不能以大欺小啊!”

不少人听了之后,笑得都有些微妙。梁有道八面玲珑,既不得罪刘大头,更不想得罪沈重远。

沈重远看了看余耀,“那就说吧!要是不对,就当学习了!”

刘大头瞪着余耀,“说啊!”

余耀忽然眉毛一挑,拿指头点了点刘大头,“记住了,是你让我说的!”

此话语气平淡,但刘大头却忽而感到心头一颤,仿佛有一种刀锋划过的感觉。

余耀清了清嗓子,“‘青宫太保’这个钤印,董其昌晚年是不用的,而这幅画,也有董其昌中年的风格,意气风发,功力充弥。另外,这绢、墨、印、裱,所用材料和年份,也没问题。”

这话一说,众人又是一愣。

啊?合着他要夸这幅画啊?

这小子够精的!先是卖关子,然后再这么说,分明就是哗众取宠嘛!他一个古玩行的后辈,这手段有点儿龌龊了,但这么一来,大家的确是记住他了啊!

而刘大头却阴晴不定地盯着余耀。自从上次余耀“送货上门”让他吃了个哑巴亏,他就觉得这小子绝不是以前想的那么简单!

看着是先肯定,但后面必然还有刀子!

不过,刘大头从小就学过书画和篆刻,年轻的时候又在装裱店当过学徒,后来独立做古玩生意也有些年头了。要说在字画方面,功力着实可以。

今儿窜货场上,高手不少,但若单论字画,刘大头还是有几分自信的。

同时,字画鉴定,在古玩行当中,极为特殊,除了一些基础材料的鉴定,还要看笔力、笔法、笔意、气韵。这里面有虚的东西,主观性很大。如果有争议,拼的往往是资历。

所以,只要绢墨印裱的材料和年份没问题,刘大头自觉也不怕余耀说别的,以他的书画底子,兵来将挡就是!

我让你说,看你能说出个小九九来!

余耀说到这里却停了,忽而往后退了两步,“不好意思,说真章之前,还是离画远点儿,别出什么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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