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翠看了一眼于元意,仿佛能看透他心中所怕,叹了口气又接着说。

“府中有人开始传,是离歌小姐的魂魄回来了,纠缠安歌小姐,一时间人心惶惶。老爷四处求医问药,甚至仙佛道巫也拜了不少,安歌小姐却丝毫没有好转。

今年小姐还出现了昏厥的毛病,醒来有时是安歌小姐,有时又是离歌小姐。小姐这个样子根本无法在中都城露面,老爷只有将小姐送到了这里,拜诊在一了大师门下。

而这段日子,从认识于公子之后,安歌小姐的身子被离歌小姐占据的时间越来越长,昏厥的次数也越来越多,只有偶尔,安歌小姐才会回来。”

说到这里,小翠的眼里已经蓄满泪水,止不住的轻声抽泣起来。突然屏风后面传来响动,霍小姐不知何时已经醒来,俏脸惨白,挂着两行清泪。

“小翠,我真的已经死了吗?”

离歌轻飘飘的一句话让在场所有人都心生不忍。

小翠看着自家小姐,单薄的身子好似随时会倒下去,赶紧过来扶住小姐,却不敢回答小姐的问题。

离歌双臂环抱着自己,蹲在地上,泫然欲泣,说:“那我现在到底是谁,我到底是什么?”

看着离歌茫然的眼神,于元意的心狠狠抽痛。他顾不得什么,大步上前,蹲下身子将离歌的手握在自己手心,炎炎夏日,她的手却冷如冰窟。

于元意紧紧的握住离歌的手,直视离歌的眼睛,说:“你不要怕,不管你是离歌还是安歌,我会一直陪着你的。”

他说了一遍又一遍,他的声音很干净,手心很温暖,身上的气息令人安心。离歌慢慢冷静下来,止住了哭泣。

于元意扶了离歌在一旁坐好,温柔的视线一直没有离开过她,手也没有松开。感受着指尖传来的热量,离歌突然觉得自己没那么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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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于元意独自一人来到大悲寺。他找到一了大师,跪拜在地,神情肃穆,再次提出要拜在门下学医。

大师说:“你可愿意归入佛门?”

“我愿意。”这次他没有犹豫,十分坚决。

“可是为了那霍姑娘?”

“是。”于元意坦荡承认。

“你情根深种,又如何遁入空门呢?”

“大师,我……”于元意语塞。

“罢了罢了,我佛慈悲,念在你一片情痴,我自会传授你医术。”一了大师面露不忍,最终答应下来。

贪,嗔,痴三苦,世人从来都看不破,可一旦沾上情之一字,苦仿佛也变成了甜,让人心甘情愿,万死不辞。一了大师摇了摇头。

“谢大师成全……”

于元意再次从山门出来,日头已经偏西,倦鸟归林,暮鼓声起。他暗暗捏紧拳头,自己一定会治好离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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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恒隆号”的杜掌柜已经派人过来下了订单子,夏爷爷这几日赶工,每日忙的脚不沾地。村长家的刘磊自告奋勇,说要跟夏爷爷学编竹和木工。

夏爷爷细细想过了,自己和老刘头,老李头虽然现在还能勉强应付,毕竟年事已高,很多事力不从心。

磊子有气有力,难得还有心,如果真有天赋,能把老夏家的编竹手艺传下去,也不失为一件好事。

就这样刘磊开始进出夏家,他也是有自己的小算盘的,固然是想多见见映荷,另一方面,也在为自己的未来打算。跟着夏爷爷学砍竹,烤竹,杀青,劈篾,编竹,学成了也算一门手艺。

他话不多,但脑子灵活,手脚勤快,很能帮上忙。才来了几天,就得到几位老师傅的一致称赞。

刘磊的娘这次也帮了大忙。

刘大娘的现身说法在村里引起了很大反响,众人一看几只野鸡兔子,和几个帕子香包就能卖这么多钱,都纷纷心动。

再去夏家一打听,只要把东西送过来,就有人帮自己拿到镇上卖,卖价自己定。卖出去后,只用交卖价的十分之一做酬劳,比市面所有行商都收的便宜,况且这么点零碎东西,根本没有行商愿意收。

不耽误种田的功夫,又能挣零花钱,只要不傻,就知道是好事。大家当然都不傻,所以这几日,夏家的门槛都快被踩烂了。

村里人拿来寄卖的东西五花八门,除了绣活,野味,江娘子的泡菜和辣椒酱,还有王猎户的烟熏火腿和自家硝的皮毛,李奶奶納的千层底布鞋,老刘头酿的果酒,老张头自家产的蜂蜜。

镇上“知竹斋”里,因为慕君的“多宝阁”,每日多了很多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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