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好几天过去了,自水龙节那日后,夏慕君就没有再见过霍乘风。

这日夏慕君和往日一样,跟姑姑在铺子里忙碌着,正是午时,来买东西的人排成长龙。

突然,有人拍着桌子大喊:“卖的什么玩意,吃得老子肚子痛!老板在哪,还不给我滚过来!”紧跟着就是“啪”一声,瓷碗摔在地上的清脆响声。

只见一个头系皂巾的青年男子,面前杯盘狼藉,脚踩着凳子,嘴里骂骂咧咧。他周围的客人见这分明不是善茬,纷纷避开,去柜台结账。

雇的伙计不知当如何是好,只能立在旁边,不停的小声赔罪,可那男子反而愈发来劲,声量也越来越大。

在食案前忙碌的慕君闻声走来,一眼便知这男子是来找事的,可也得耐着性子,说:“这位客官,你说吃了我们店的东西闹肚子,可我见你的样子生龙活虎……”

男子晃了晃脑袋,一对三角眼转了又转,说,“我是昨天吃了,昨晚闹的肚子,怎么,不行啊?”说完,还故意高声说:“我说姑娘你小小年纪,怎么这么黑心,店里卖的肉不会是那病死的猪吧?”

外面排队的人也听见了,有人认出这男子是城东出名的地痞,梅老九。他没有正经营生,整日游手好闲,专干碰瓷儿敲竹杠的缺德事。

有老主顾看不过眼,说了句:“这家店的东西挺干净的,老板也厚道。梅老九,你就别在这滋事了。”

这梅老九听见有人给慕君帮腔,更来劲了。只见他跳起来,指着那位大叔的鼻子叫道:“嘿,什么叫我滋事?你个老小子,这么好心帮人家说话,是不是和这个皮香肉滑的小姑娘有一腿啊?别以为我不知道!”

大叔听了这话,脸都涨红了,撸了袖子就要动手,被旁边的人拉住了,纷纷劝说“这就是个无赖,你要是打了他,这辈子都被他缠上了,快走吧。”

大叔被劝走了,周围的人见梅老九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模样,怕惹上麻烦,也都纷纷散了,店里很快就剩慕君几个了。

夏慕君听了梅老九的下流言辞,只觉得跟吞了苍蝇一样恶心,可也没有法子,被狗咬了总不能咬回去吧?

夏婉娘早听到动静了,不过被缠着算账,终于给客人算完钱,急忙从柜台过来,将侄女护在身后,冷着脸说:“这位客官,你究竟想干什么?”

“没想干什么,就是要点汤药费,回去医医肚子。”梅老九诞笑着,一双眼睛不怀好意地上下打量着夏婉娘和她身后的慕君。

“你要多少?”强压着怒火,夏婉娘接着问。

“十两!”

“什么?你不如去抢!”听到梅老九报出的数,夏婉娘忍不住抬高声音。

“不给也行,让这个小娘子陪我一晚,我就大人有大量,不计较了!”

梅老九跟个瘦皮猴似的,动作极快,说话间窜到了夏婉娘身后,一手挟住了慕君的手腕,慕君惊叫连连,可怎么也挣脱不过。

夏婉娘没料到光天化日之下,这无赖竟然如此大胆,正要上前拉扯,一块石头从店外飞进来,直直飞向梅老九面门。

“哎呦!”梅老九应声而倒,捂住额头的手指缝里渗出鲜血。他坐在地上,四下张望,嘴里不干不净,“谁,谁偷袭老子?”

“你爷爷我!”一捕快打扮的少年似是从天而降,一脚踩在梅老九的肩上,梅老九挣扎了半天也起不来。

“你是谁?你想干嘛?”梅老九坐在地上,看着眼前的少年,气势上就先矮了一截。

“爷爷的名讳也是你这孙子能问的?还不快滚!”少年嘴上毫不客气,面上却还带着笑,只一双狭长的丹凤眼里射出寒光,让人不寒而栗。

梅老九掂量着今日是讨不到便宜了,从地上爬起来,捂着额头就往外走,全没有刚才的气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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