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杆蜡木制式枪,微微一挑,刺中一块木头,拨进了火堆里。
外有大雨,稀稀落落,嘀嗒墨绿的叶上,柴火劈哩啪啦作响,死在应和。
山洞一人慵懒,躺着身子,枕压着拖地的长发,几缕给火燎了,卷在一块儿,似乎给这突如其来的的雨弄得昏沉,习惯性挠了挠后脑勺,转个身位,想换个舒服姿势假寐。
脚步踩在积水面上,说不上悦耳或难听,让男子动了动耳朵就没了动静。
有人碎嘴,闹闹嚷嚷,抱怨这夏日的暴雨,也埋怨起老天,猜不到变化,在山洞里随意寻个好位子坐下,偷偷打量着“前辈”。
跟在后边的有些儿不自在,左右顾盼,眼神一接触躺着的大叔就飘忽,然而人家都没转过头来。
年长点的关长林示意自家师弟靠近火堆御寒,这大林子的,下起雨来温度就变低,不是很舒服。随手把干柴堆里的几根树枝折断,扔进了不够旺盛的火里,只是按他的做法,应该撑不到雨停,干柴就要用光了。
大大咧咧脱了外层湿透的衣裳,搭在火架上烤,招呼起师弟一块儿做,只是宋应庭摇了摇头·,眼神却是飘向了躺着的人。关长林嗤笑,压低了声响,在狭小洞内却显得刺耳至极,拍了拍胸脯,像是说着保证。
犹豫了一会后,也许觉得实在难受,也许觉得这大雨得砸个长久,宋应庭还是脱了,靠近火堆烤了起来。位置不够,关长林往里挪了挪,遮盖了一半的火光,暗了火堆主人半个身子。洞壁上挂着两只野兔,一只山鸡,血才凝固没多久,看得一路咬干粮的两人咽了口口水。也不是抓不到猎物,只是两人手艺差得不是一丁半点,着实不太好吃,又无调料什物,就没了这心思。
腰上葫芦晃荡出了撞击水声,关长林砸吧嘴巴,捅了一下不修边幅的猎户,说:“看来这雨一时半会是停不了的了,要不要来点酒?这可是正宗的老窖好酒,分你一半,来换你打的野味如何?当然了,我们是不会处理的了,得你动手。”
这时候,那邋遢猎户才有了声息,“我不喝酒!”
硬梆梆的,没点儿兴趣。
关长林冷哼,认定这家伙没见识,无眼力劲儿,活生生的两个修士站在其前面,先不说装扮,咱的谈吐风度不是明摆着的吗?师傅曾说,很大一部分平凡人无法踏上修行路,因为无灵药、老药等滋养身体,见识浅薄,不必与之计较,现在他是信了。
但是,他咽不下这一口气。
“嘿,我们与你交换,还算是给你几分情面,听说附近山头多了一股悍匪,专门烧杀抢掠,最是无恶不作。今个,咱师兄弟二人就是来给你们除害的!就你们这种态度?”
宋应庭低头拨弄火苗,缄默不言。
这地方,靠近接灵山与敦煌城,只是地势有些险峻,又无肥沃土地或者矿产,少有人看得上眼,除了那些走投无路的人,谁会无缘无故钻进这深山野林?
二人听说附近多了一股山匪,专门劫掠富有人家,少有伤人性命,不过十多个人,在附近算不上号,才有了这份心思。至于原因?能博取些个名声,引得高层或长辈多看几眼,够不够?且不提宗门按人头计算的奖赏。
关长林不再维持“客气”,自顾取下野兔山鸡,自行剥皮、去毛和清洗,见得那人还是毫无动静,似是熟睡一般,也不再理会。若不是嫌弃脏了地方,他是不介意给他几剑的。加上也不愿意在师弟跟前留下坏印象,也就大方了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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