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是梅雨季节,可天亮的却特别早,当天际刚刚泛起鱼肚白时,陈枫便走出了自己的房间。
他也不知道,他现在的心情究竟该怎么来形容,只能说很复杂。
可陈枫还是决定回村子里,再见见他爷爷最后一面,他绝对不是原谅了他爷爷的所做所为,他只是想为他的父亲,为他,去还他爷爷最后一点血脉之情。
陈枫一夜都没有睡,他哭了一夜,以至于当天色彻底明亮之时,他的眼睛依旧红肿的厉害。
他给杂货店的老板打去了一个电话,说他有事,要请一天假,老板问他怎么回事,他也只是说:“没事,我有一点私事,要离开一天。”
老板知道,陈枫是一个好孩子,耐苦勤奋,就算是病的再厉害,他也从来没有请过假,这么多年,这还是第一次,老板也希望他能借此,好好休息一下,必竟人不是铁打的。便也就答应了他。
得到老板的同意,陈枫这才踏上了回村子里的车,儿时的记忆,随着渐渐熟悉的环境而跟着浮现。
陈枫一直红着眼睛,望着窗外略过的景色发呆。
这一刻的陈枫怎么也没有想到,他这一次回到村子里,将彻底的改写他的一生,各种光怪陆离,匪夷离奇的事情接踵而来。他更是走上了一条与普通人完全不同的道路,而这一切,还是因为他的爷爷。
回到熟悉又很陌生的村子里,陈枫发现,那些惜日熟悉的面孔,如今都变的陌生了。
陈枫也说不清,为什么会觉得这些人很陌生,可能是因为太久没见面了吧,他也从一个十岁,穿个裤子都能露出半边屁股的小屁孩,变成了成年人的模样,他们不认识自己了。
也兴许,还有别的原因,以至于所有人见了他,都像是见了鬼,逃也似的跑开。
“水叔,是我,我是陈枫。”陈枫见到一个急匆匆跑回家的中年大叔,赶紧开口喊道。
这人叫陈水,陈枫以前都管他叫水叔,以前他可没少帮陈枫跟他爷爷说好话,甚至经常偷偷给陈枫东西吃。虽然他给的并不是什么好吃的东西,多是剩菜剩饭,可陈枫心里还是很感激的。
以前和蔼的水叔,现在见了他,怎么跑的那么快,这是陈枫疑惑的地方。
可水叔听见了陈枫在喊他,他跑的更快了,嘭的一下,就把自家的院门给合上了。
陈枫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他只是感觉,全村人都在怕他,或者说,把他当成了瘟神,避而远之。
陈枫心里虽然不明白,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情,可他也没有去追问,他的心情依旧很低落。
“唉,可能我真是不祥之身吧。”陈枫心里想着,便朝着记忆里,那原本应该是他的家的方向走去。
这是一个大早上,可村子却安静的可怕,仿佛没有了生机,就连平日里爱吠的狗,现在也是销声匿迹了。
陈枫能听到的,便是他踩在泥巴小路上,沙石互磨的咯咯声。
当远远望到那间不大的土泥房时,陈枫脚步不由一滞,土房院门上,竟然挂着白布。
这些叫哀布,表示哀悼的意思,也是丧礼的一种表现。
只要看到有人家门前挂哀布,便能知道,这家人在办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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