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就这样在不知不觉中又过了十日。
那日自从离开了应天府之后,带着丁山快马加鞭赶回汴京的赵桓竟然发现,哪怕是自己已经花费了十天的时间,张觉投降的消息依旧还没有传到朝廷上。
因此,在赶回来和皇帝复命了之后,他的日子居然又清闲了起来。
不过,出乎意料的是,在他休息期间宋徽宗却时常来看看,父子俩自然也少不了叙谈一会。
要知道历史上这对父子的关系可并不好,宋钦宗及位之后在太上皇的寿诞之上连一杯酒一口菜都不敢吃,生怕自己的父皇会毒死自己。
“看来这个北宋还是和我前世记忆里面的那个国家有一定的出入,亦或者说是后世史官在记载的时候出现了偏差。”
若是身处在安稳一点的时代,赵桓一定会有兴趣继续探究下去,看看历史上徽宗和钦宗之间真实的关系到底是什么。
可是此时的心思却全然不在这里,对他来说这个象征着权利和地位的东宫之地,已然成了不断炙烤着赵桓的火炉。
由于金国人随时都会南下的阴影,这个必将会背锅的位置不由得让赵桓越发的焦躁了。
一想起历史上宋钦宗的惨状,赵桓就总是有一种时不待我的紧迫感。
这天,赵桓的精神头总算是恢复了。
大宋朝一般是五日一朝,在他赶路期间正好错过了上次朝会,至于政务之类的东西由于这些日子一直在到处巡视,宋徽宗也降旨由右相少宰李邦彦和王黼代为处理,总之这几日的赵桓到是过的轻松自在。
清晨的空气里总是带着露水的芬芳。
赵桓却心里堵得慌,也许是在床上躺的有些久了,总觉得身体有些无力。
他此时正坐在书房里,将窗户推开了一条缝,似乎只有这样才可以舒服一点,可心思却完全沉不下来,全然放不到书上。
不知为何今早起来他就总觉得有些心绪不宁。
香炉里不时地又烟雾飘出来。袅袅婷婷的,别有一番意趣。
“舍得舍得,有舍才有得啊!”然而赵桓却始终没办法安下心来,还有两年多就到了金国第一次南侵的时候了,骇人的紧迫感逼得他不由得有了别的打算,因此在看书的时候,思虑也愈发繁杂了。
当然,这种情况也并没有持续多久,也许是读书的需要此时赵桓强行祛除了脑海里面的杂念,一字一句的诵读了起来,繁杂的心绪也渐渐宁静了下来。
自从宋军在白沟因为贪功冒进而被打的大败亏输之后,西军这只赖以生存的精锐部队便元气大伤了。
要知道西军可不是一只一般的部队,这只部队由民风彪悍的西北人组成,且终年与西夏和辽作战,战斗力之强远胜大宋的其他禁军,甚至在童贯的带领之下几乎灭了整个西夏,要不是最后因为辽国的干涉功亏一篑,童贯这个北宋六贼之一的大太监可就差点干成了狄青都没有做到的事情。
而且西军的强大也可以从后来南宋开国之后的名将就能看出来。
南宋初年的所有名将里面除了岳飞是河南良家子出身,剩下的所有数得出名号的大将皆是西军出身,后来宋孝宗时期追封七王,除了岳飞之外,其他六人都是西军出身。
比如黄天荡以八千士卒大破金兀术十万人马,把南宋从亡国边缘拯救回来的韩世忠,比如镇守陕西多年,甚至将金国第一勇将打成了啼哭郎君的吴阶。
在靖康元年金国人第一次南侵,由于残余西军的带领,刚开始的时候宋和金在山西还能够取得均势。不过,随着本来稍稍恢复了些许元气的西军,因为监军冒进而再次惨败于太原城下。这只大宋赖以生存的国防力量可算是彻底废了。
而其他的禁军部队恐怕也就只有欺负老百姓的本事,要是拉去和金国人作战最好的结果可能就是一触即溃了。
这一点在靖康二年金国人渡黄河的时候就能看出来。金国人只是隔着河岸敲了一夜的鼓,守河的十三万宋军就不战而逃了。
而且赵桓可是清楚的记得,后来坚定了金国君臣南下之心的张觉归宋事件可就发生在今年。
不得不说,眼前这隐藏在歌舞升平之下的危机,不由得让赵桓烦躁了起来。
不过,虽然他越是想下去心情就会愈发的糟糕,但与此同时,脑海里关于拯救大宋的计划却也在紧迫感的驱使之下有了雏形。
在赵桓看来,道路无非就是两条,第一是整兵精武,秣马厉兵,他以太子的身份向皇帝进言,历数金人的强悍和宋的疲弱,希望能够打醒大宋的君臣门,并借机实行变法,提振国力,也能够避免自己悲催的命运。
至于第二条路则是一条下策,当他的建言没有没听取的时候,赵桓就得想办法离开这个是非之地,招兵买马,割据一方,等到时机成熟的时候就和朝廷摊牌,逼着朝廷认可他的作为。
当然,对于赵桓来说,其实最想选的还是第一条路,毕竟锦衣玉食可不是那么容易就能够下定决心放弃的。
第二条路仅仅是一个万一之法。可是,赵桓却知道第一条路几乎没有任何的可能性,不过作为太子,赵桓有着自己的责任,因此还是决定要拼一拼。
“不管怎么样在下次上朝的时候,我都要进行建言。”
赵桓不断地想着,全身心的投入到了自己的谋划之中,手里的书也越攥越紧,只可惜这样的状态还没有持续多久,便又被打断了。
“咚咚咚!”
“咚咚咚!”
。。。
“咚咚咚!”
清脆而急促的钟声足足响了十五下。还不等钟声停下来,大门紧闭的书房的门外此时却传来了王喜的声音。
“殿下!官家差人传下话来,今日要朝。”
上朝?
今日为何会上朝。赵桓的心里不由得升起了一连串的疑问。不过,嘴里却还是回答道:“知道了,安排更衣!”没想到他才刚刚有了计划,机会就来了。
说罢,赵桓便放下了手中的书,快步上前打开了房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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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壁皆砖石间甃,镌镂龙凤飞去之状,莫非雕甍画栋,峻桷层榱,覆以琉璃瓦,曲尺朵楼,朱栏彩槛,下列两阙亭相对,悉用朱红杈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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