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里的人俱是一怔。

还是没躲过!

喜儿脸色苍白:“姑姑……怎么办?怎么办?”

锦瑟瞥见一向沉稳的含芳拈着绣针的指尖也微微发抖。

“怕什么?”锦瑟站起来,抿抿耳旁的碎发,神色自若:“你们好好在这里,回来我是要检查今天的功课的!”

说话间王司衣也匆匆赶到了绣房,不待小宫女迎接便自撩帘而入:“锦瑟,这如何是好?贵妃派了她宫里的管事公公亲自来叫,怕是有大事!”

锦瑟扶了王司衣的手,温和道:“姑姑不必着急,贵妃既唤,我们去就是。姑姑只要记得什么都不知道就是了。”

锦瑟因着父母早亡,心境如同槁木死灰,只保全自己活着,不负父母生养恩情就是了。因此存心避世,八年间入内宫次数屈指可数,今日不到大半日倒接连进了内宫两次。

如同早晨一般,锦瑟仍是低头随着王司衣快步行走,只是这次前头还有位一言不发的景和宫掌事吕公公。锦瑟幼读史书,也爱看话本杂剧,知道这样做到得宠妃子宫里掌事的,通常都不是省油的灯——只不知道对锦瑟,今天这吕公公是不是引路的无常,索命的夜叉?

锦瑟心中到底也有些惴惴,毕竟是毁损礼服,罪名可大可小。

不对!这不是去景和宫的路!

锦瑟从沉思中回过神来,不禁心中一惊。她记得早晨去景和宫时,分明是从东华门入了内宫后,直行向西,百余步右转,如今少说已行了三百来步,怎地还一路西去?

锦瑟飞快地思索着,如果是贵妃自己看出了不妥,应该是关起门来叫自己去问话,乃至暗地里惩处。因为毕竟是贵妃存心僭越,用了皇后才能用的翟纹,贵妃要的只是平平稳稳地穿了这身皇后服制出现在大典上,就是打了皇后一个响亮的耳光,向新晋秀女乃至天下,昭告自己虽非皇后,胜似皇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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