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梧院依旧飘出浓烈的药味,与常喜的劝药声。

谢照安勉为其难地喝完药,卷开帛书,都是些读完的,这该读的书也读了,该喝的药也喝了,百无聊赖,瞥见前些日子谢林春送给他的糖葫芦,黏黏的糖粘在干净的矮案上,像动物的唾液,这样子太恶心了,他横了一眼常喜,吼道:“你这懒鬼,这么脏也不懂收拾!”

常喜扁着嘴,满脸委屈,道:“不是你说这是大娘子给你送的东西,让我搁着给你看吗?”

常喜这一说,谢照安似乎记得这是自己说的,可他是主子,哪有仆人顶撞主子的,老气横秋的学着谢奉之的架势,道:“这个月的月钱扣一半!”

常喜低着头更委屈,眼泪含在眼眶里,这明明是谢照安说的让他不要收拾,他还错了?当家仆的真惨,做也是错,不做也是错。

谢照安看常喜可怜巴巴的样子,又觉得自己太过分,扯扯常喜的袍边,对常喜道:“好了好了,不扣你就是了,这出息样。”

常喜一听不扣月钱,破涕为笑,谢照安看常喜为钱欢喜,嗤之以鼻,踹了常喜一脚屁股,稚气的说道:“赶紧的,把那东西收拾了,我出去晃会儿!”

谢照安刚前脚迈出去,就瞧见谢林春带着灵均站在自己的苍梧院外,不敢进来,手里还捧着蜜饯。

全谢府都知道谢林春要去云武堂习武,他谢照安也不例外,只觉得自己姐姐怕不是个傻的吧,好好的千金不要,锦衣玉食不稀罕,非跑去和那表姐作妖。

谢照安在谢林春每日送蜜饯的软磨硬泡下,态度已有些转变,不再像以前一般,直接踢掉了她的好意,而是上前接下谢林春送来的蜜饯,冷冰冰地道:“你可以走了!”

谢林春将如往常般要走,谢照安想起什么,叫住了谢林春道:“你……何时离开去云武堂?”

谢照安会关心她这个长姐了,谢林春欣慰的说道:“两日后!”

这么快?谢照安心里犯嘀咕。

谢林春趁机试探地问道:“你可愿来送我?”

谢照安不语,垂着头和小姑娘似的用脚尖在原地画圈圈。

谢林春瞧谢照安的样子,知道他拉不下脸,遂笑道:“我等你来!”

谢林春也不多做停留,因为谢林春从未这么和自己亲弟弟和颜悦色说过话,她也不习惯。

谢林春带着灵均回到折枝院,就见李凝坐在她的秋千上愁眉苦脸的。

谢林春则吩咐灵均去准备蔗汁给李凝,转而对李凝问道:“你可算来了,自从你长兄成亲见过,就不知野哪儿去了。”

她除了在国公府还能去哪儿?

谢林春见李凝不回话,这才认真瞧去,发现李凝少了往日的娇俏活泼,整个人闷闷的,问道:“府中有事?”

李凝以脚牵动着秋千,耷拉着嘴,道:“阿爹和二哥都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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